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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睁开眼,双手捧起鹧鸪盏,食指拂过粗粝的盏沿,缓缓转动。盏内景象触目惊心:一道粗犷、扭曲、深褐近黑的浓重水痕,如同一条挣扎咆哮的孽蛟,从盏底最深处狂暴地向上直冲,狠狠地撞在盏沿口!那水痕在沿口处猛地迸裂散开,形成一片氤氲的、雾气般的浅褐色水晕。
阿茶婆凝视着这凶煞之象,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,随即又舒展开,恢复了古井般的平静。她抬起头,看向阴影中钱万贯那张被欲望扭曲的脸,声音清晰而缓慢,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青石板上:
潭深锁孽蛟,久困怨气高。得见天光日,雾散…走荒郊。
走荒郊三字,被她念得异常清晰,带着一种冰冷的、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。
放屁!钱万贯如同被滚油泼中,瞬间炸了!他脸上的得意被狰狞的狂怒取代,双眼赤红,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的柴垛上,干柴哗啦啦倒塌一片!
老妖婆!你敢咒老子!什么孽蛟!老子是蛟龙!蛟龙出水,飞黄腾达!‘走荒郊’放你娘的狗臭屁!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!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,唾沫横飞,手又一次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,指节捏得发白。
阿茶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恐惧,只有一丝深沉的悲悯,如同看着一头即将坠入深渊而不自知的野兽。
滚!给老子滚回耗子窝待着!钱万贯最终没有拔枪,也许是怕血光冲了喜气。他像驱赶苍蝇一样恶狠狠地挥手,对着门口的团丁吼道,看紧她!等老子洞房花烛,腾出手来,再好好炮制这老不死的!
他撂下狠话,带着一身狂暴的戾气,转身冲回那笙歌鼎沸的喜堂。
柴房的门被哐当一声再次锁死。阿茶婆重新在柴草上坐下,将鹧鸪盏紧紧抱在怀里。粗陶的凉意丝丝缕缕,沁入心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