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1/9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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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本是医女,却被圣旨指婚给赫赫威名的冷面战神。新婚夜他冷声道:本王命不久矣,无需王妃操心。此后他庭院邻居,从不踏足我房门半步。我恪守医者本分,日日亲手端药伺候他的病症。直到那日,我意外失手打翻他的药盏。黑褐药汤泼洒一地,却从碗底跌出几颗滚圆的蜜渍青梅。我跪在地上,手指僵住。窗外传来他的冷笑:药苦吗王妃。原来看我每次喝药皱眉,他都会悄悄在碗底塞蜜饯。命不久矣的战神,藏蜜饯做什么慰我卿卿,此病可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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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黄澄亮的圣旨沉甸甸压在我手里,冰凉的蚕丝料子蹭得指尖微微发麻。宣旨内侍尖细的尾音还在梁上绕,爹娘已脸色煞白地伏跪下去,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。我只觉医女林氏,指婚睿王几个鎏金大字像烧红的烙铁,烫得我耳畔嗡嗡作响。睿王萧衍——那是战功赫赫,北境狄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阎罗,亦是京中盛传命犯孤煞,注定无嗣的天煞孤星。圣上……竟用我去冲他那副病入膏肓的残躯我捏着圣旨的关节因用力而泛白,手心沁出的冷汗几乎要将那明黄卷轴的边缘浸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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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金流苏的凤冠压得颈椎欲折,铺天盖地的红绸红烛映得满室晃眼,更映得我心里一片荒芜的死寂。门外的喧嚣终于沉寂,靴底叩击石板的声响由远及近,沉稳,冷硬,停在一步之外。覆面的龙凤呈祥盖头被一柄冰凉的玉如意蓦地挑开,清冷的空气涌来,裹挟着浓郁的药香。视线猝不及防撞入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,墨黑如寒潭,映着跳跃的烛火,却不见一丝暖意,只有拒人千里的疏离与审视。薄唇紧抿,下颌线条如刀削斧凿。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,便无波无澜地移开,仿佛看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。林医女,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久病未愈的沙哑,却如屋檐下冻结的冰棱,冷气森然,圣命难违。然本王沉疴缠身,药石罔效,命不久矣。今后你居东院,本王静养西院。各安其分,毋扰清静。他甚至没有给我一个对视的机会,话音未落,那身刺目的玄黑婚袍已旋身带起一阵冷风,决绝地消失在雕花木门外浓稠如墨的夜色里,只留下满室摇曳生姿的、讽刺的红烛光影,和我指尖一片冻结的冰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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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清晨,天色灰蒙蒙的,管事引我至东院安澜阁。亭台楼阁掩映,水榭回廊曲折,花木扶疏精巧,无处不彰显皇家气派,却又处处透着冰冷的、不容打扰的疏离。王妃请看,这是王爷特意为您准备的清静居所,一应物什俱全。王爷病中需格外静养,不喜人扰。管事恭敬却疏离,言语间将界限二字无声地砌筑在那道蜿蜒的红墙之上。自那日起,偌大睿王府在我感知中裂为东西两半。西院是禁区,深门紧锁,门内情形如同罩上厚厚浓雾。只偶尔听闻御医名手脚步沉重地进进出出,摇头叹息。我成了悬在王府华丽宫殿一角,格格不入的孤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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浓重如影随形的药味,却在我这个出身杏林世家的医女心里,悄悄撬开了一道缝隙。被闲置在安澜阁,昔日磨炼的药理与手艺悄然复苏。父亲悬壶济世的训诫刻在骨血里。听闻王府库房藏尽天下奇珍异草,我沉寂的心终于找到一丝微光。借口王爷病体为重,我开始在安澜阁的小厨房里熬药。上好的血竭研磨成细腻的末,带着铁锈气的殷红;老山参切片,透着琥珀光泽。炭火舔舐着紫砂药壶的壶底,苦涩的气息在小厨房里氤氲弥漫,熏得舌尖也泛起涩意。捧起温热的药碗,穿过横亘东西院的长长回廊,每一步都像踏在薄冰之上,既渴望探知,又惧怕未知的深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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