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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老鲛揪着他湿淋淋、沾满盐粒的头发提起来,熏天的臭气混着盐卤味。听着!老瘸子的唾沫星子喷在税吏肿胀的脸上,回去告诉郑元晦那条老狗——这片盐滩,从今天起,姓林!他一脚把烂泥似的税吏踹下浅滩,臭水溅起老高。
当天夜里,一艘挂着琉球旗帜的商船悄悄靠了过来。甲板上铺开的,是金灿灿的小金锭。盐滩的第一桶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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泉州港最大的素心馆,脂粉香腻得呛人。红绸娘斜倚在贵妃榻上,珊瑚红的指甲慢悠悠点着账本上爪哇米粮那行字。
三郎少爷,她声音又软又媚,像淬了蜜的钩子,用臭鱼藏盐,妙啊!可惜啊……她突然压低声音,身子凑近,那股浓香熏得我头晕,郑家卡死了南洋所有粮道!更坏的是……她指尖轻轻一划,推过来一张按着血手印的纸,爪洼港上月沉了的那船赈灾米粮,有人把这脏水,泼到你那喂了鱼的亡夫头上了呢。
一股寒气从我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我脚尖踢了踢旁边甲板——那里瘫着一具穿着破烂海盗衣裳的尸体,是今早冒充海盗来探盐滩的郑家探子头目。咚!我手里的酒壶狠狠砸进海里!
疍民有鱼,老子有盐!明天就开‘盐换粮’的黑市!我咬着牙,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。
慢着哟,我的傻少爷。红绸娘的团扇轻轻压在我手背上,冰凉。您把这玩意儿,她点了点那张血手印的诬告状,往市舶司一递……您那亡夫,可就真成了永世不得翻身的走私犯、灾民嘴里的吸血肉蛭了。
我看着那张轻飘飘却重如千斤的纸,眼前闪过他送我砍刀时亮晶晶的眼睛。心口像被那刀捅穿了,又冷又疼。我猛地抢过那张纸,两步冲到煮盐的炉子边!通红的火舌一卷,那张纸瞬间扭曲、焦黑,化作几片飞舞的黑蝶!
火光窜起,映红我半边脸。身后传来红绸娘低低的一声笑:好狠的心肝儿!烧了亡夫最后一点清白名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