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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声音低沉下去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压出来,带着沉重的疲惫和某种尘埃落定的认命,那都是……两年前的事了。
两年前
这三个字像一把冰冷的、淬了剧毒的匕首,毫无预兆地捅进我的意识深处,瞬间搅得天翻地覆。那些鲜艳的、带着阳光温度的画面碎片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撕扯开,露出底下狰狞的、截然不同的底色——刺眼的闪光灯汇成令人晕眩的海洋,将他困在中央,无数尖锐的问题像冰雹一样砸向他,他挺拔的肩膀在那些恶意的镜头前一点点垮塌下去……还有那个冰冷的雨夜,我摘下那枚曾经象征过承诺的戒指,决绝地丢进他掌心,转身走进无边的雨幕,一次也没有回头……冰冷、尖锐、令人窒息的画面碎片疯狂地涌入脑海,像一场无声却毁灭性的雪崩。
不……
我痛苦地低吟出声,双手猛地抱住剧痛的头,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那些混乱的记忆洪流将我彻底撕裂。冷汗瞬间浸透了病号服的后背,黏腻冰冷。
医生!医生!
顾屿的声音彻底变了调,那是一种濒临绝境的嘶吼,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巨大恐慌。他像一头困兽,猛地转身扑向病房门边的呼叫铃,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痉挛般地在那个红色的按钮上疯狂地按压着,发出急促而单调的嘀嘀声,在死寂的病房里尖锐地回荡。
病房门被急促地推开,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和护士涌了进来。混乱中,我被按回病床,冰凉的仪器贴上皮肤,医生冷静而快速的问询声嗡嗡作响。可我的目光,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,穿过晃动的人影缝隙,死死地钉在那个靠在墙边的人身上。
顾屿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石像,背脊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,仿佛那是唯一能支撑他不倒下的东西。他微微仰着头,后脑抵着墙,线条紧绷的下颌线清晰地勾勒出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弧度。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,此刻死死地闭着,浓密的睫毛却在不停地、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。一滴晶莹的水光,就在那颤抖的缝隙中,无声地滑落,迅疾地没入他鬓角微乱的发丝里,消失不见。
那一滴泪,像滚烫的熔岩,瞬间灼穿了我混乱意识里所有的壁垒,留下一个焦黑的、疼痛的印记。那些冰冷尖锐的记忆碎片暂时退潮,一种更深沉、更尖锐的痛楚,毫无防备地刺穿了心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