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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,死寂。不知过了多久,一阵极其轻微、刻意放低的脚步声,像冰冷的蛇一样,贴着地面悄然游移进来。是村里的屠户张彪。他身形壮硕,带着常年与血腥打交道的戾气。他与秀云的私情,在陈文离家的漫长岁月里,早已如同蔓草,在贫瘠的土地上疯狂滋长。
张彪熟门熟路地摸到床前,黑暗中只闻床上有两人沉睡的鼻息。他像往常一样,习惯性地俯下身,凑近睡在外侧那人的发鬓,这是他黑暗中确认她的方式。
然而,一股灯油香气味,猛地钻入他的鼻腔!这气味是秀云!还模模糊糊另一个人影,张彪的脑子嗡地一声,全身血液瞬间涌向头顶。一个暴戾的念头炸开:是陈文!这穷鬼竟回来了!还睡在外侧!秀云定是被他胁迫!
黑暗中,凶性彻底压倒理智。他甚至来不及细想,右手已本能地摸向腰间,那里永远别着他那把用来宰杀牲畜、磨得雪亮的剔骨短刀。冰冷的刀柄握入掌中,杀意再无半分迟疑。他眼中凶光毕露,高高扬起手臂,用尽全身蛮力,朝着那没有油香味的头颅脖颈位置,狠狠劈砍下去!
噗嗤——
利刃切开皮肉的闷响,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。滚烫的液体猛地喷溅出来,有几滴甚至溅到了张彪的脸上,带着浓重的、与牲畜截然不同的铁锈腥甜味。
床上的人只发出半声极其短促、如同被掐断的呃……,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,便再无声息。
这声音……不对!张彪浑身剧震,如遭雷击!这不是陈文!他太熟悉秀云的声息了!一股灭顶的冰冷瞬间攫住了他,比屠宰场最冷的冬天还要冷上千百倍。他僵在原地,剔骨刀当啷一声脱手掉在地上。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,如同无数只冰冷滑腻的手,扼住了他的喉咙。怱忽忙忙拿着刀逃跑。
天刚蒙蒙亮,隔壁勤快的李婶便端着半碗新磨的豆汁,来敲陈家的门。院门虚掩,她唤了两声秀云,无人应答,便推门进去。刚迈进堂屋,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油香味扑面而来。她心头一紧,紧走几步到里间门口,探头一看——
啊——!!!杀……杀人啦!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