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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市的夜,浓得化不开。劣质霓虹在厚重的、饱含水汽的雾气中晕染开一片片病态的光斑,红的像血,绿的像脓,蓝的像清源公司无处不在的幽灵。脚下是湿滑黏腻的巷道,垃圾腐烂的酸臭和无处不在的、带着铁锈腥味的水汽混合在一起,钻进鼻孔,让人窒息。
我裹紧身上带着霉味的外套,像个幽灵一样在迷宫般的后巷里穿行。心脏在肋骨后面狂跳,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干裂的喉咙。李工那张紫涨的、痛苦扭曲的脸,夏初眼中空洞的蓝光,还有林玥在水涡里无声的呼唤…这些画面在我脑子里疯狂闪回、切割,几乎要把我逼疯。
按照那个神秘信息源的指示,我找到了地方——一扇嵌在油腻墙壁里、锈迹斑斑的沉重铁门。门上方,一个布满蛛网的摄像头闪着微弱的红光。我深吸一口气,抬手,用指关节在冰冷的铁皮上敲出三长两短、再两长一短的暗号。
死寂。只有远处模糊的警笛声和头顶冷凝水滴落的滴答声。
几秒钟后,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,铁门上方打开了一个巴掌大的观察口。一只眼睛出现在后面,锐利、冰冷、布满血丝,像荒野里饿狼的眼睛,警惕地扫视着我。那只眼睛在我干裂起皮的嘴唇上停留了两秒,又死死盯住我的眼睛。
名字。门后传来一个嘶哑得像砂纸摩擦的声音,干涩得没有一丝水分。
林锐。我的声音同样干哑。
为什么来那声音追问,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。
我女儿…叫林玥。我舔了舔裂开的嘴唇,尝到一丝血腥味,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里硬挤出来,带着粗粝的痛,五岁。暴雨天…没了。我老婆…快把她忘了。我停顿了一下,直视着那只狼一样的眼睛,还有…我喝了水,但没忘。一点都没忘。
那只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震动,随即是更深的审视。时间仿佛凝固了。几秒钟后,观察口啪地一声关上。接着,是沉重的锁链被解开的声音。铁门向内打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,一股混合着灰尘、汗味、机油和某种…干燥剂味道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