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9/11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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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再杀狗了。
我盯着自己指甲缝里永远洗不净的血迹,点了点头。那晚我梦见了哥哥,他站在阳光里,脚边蹲着一只模糊的动物影子。
日子变得不可思议地平静。陈默给我报了附近的夜校,从识字班开始补起。我学得很慢,那些歪歪扭扭的笔画总让我想起剥皮时刻的刀路。但陈默从不着急,我写对一个字,他就笑着揉乱我的头发,像对待一只完成指令的宠物。
渐渐地,我发现自己开始期待这种触碰。有时他在书房工作太久,我会不自觉地蹭到门边,像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发出呜咽声。陈默就会叹口气放下笔,挠挠我的下巴说:好了好了,这就陪你。
我开始模仿狗的行为。当他下班回家时,我会扑到门口兴奋地转圈;吃饭时故意把脸蹭得满是酱汁,等他用纸巾给我擦;晚上蜷缩在他床边的地毯上睡觉,仿佛那里是我的窝。陈默起初觉得好笑,后来渐渐配合我,给我买了个宠物用的食盆,甚至系着红项圈带我去公园遛弯。
你真是个奇怪的孩子。有天他给我梳头发时说,手指温柔地穿过我打结的发梢,但没关系,我也好不到哪去。
我们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共生关系。他给我食物和庇护,我给他陪伴和某种扭曲的爱。当他心脏病发作时,我会把药瓶叼到他手边;他在深夜因噩梦惊醒时,我的舔舐能让他重新入睡。我们都不提过去,仿佛两个从不同世界逃出来的难民,在这个小公寓里建立了自己的王国。
直到那个寒冷的十二月早晨。
我像往常一样把头枕在陈默胸口醒来,却发现他的心跳不对劲——太慢,而且不规则。推他时,他的皮肤已经泛着可怕的青灰色。我疯狂拨打急救电话,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给他做心肺复苏,但他的肋骨在我手掌下发出不祥的断裂声。
救护人员把我拉开时,我咬了一个护士的手。他们给陈默插上各种管子抬走,有个警察留下来问我话,但我只是缩在墙角发出低吼。最后他们放弃了,只叮嘱我等医院通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