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2/11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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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长的笑声像被掐住脖子的鸡:夏阳,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在给夏雨检查身体——
裁纸刀擦着院长的耳朵钉进他身后的锦旗,流苏剧烈摇晃起来。哥哥冲过来拽起我就跑,我们穿过长长的走廊,身后传来院长气急败坏的叫骂。哥哥的手心全是汗,但抓得那么紧,我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。
那天深夜,哥哥摇醒我,往我怀里塞了个鼓鼓的塑料袋。穿上外套,别出声。他帮我系鞋带时,我看见他手腕上有新鲜的淤青,形状像牙齿。
我们翻过围墙时,月亮被云遮住了。哥哥先跳下去,在下面张开手臂:跳,我接着你。我闭着眼跳进黑暗,落进一个颤抖但坚定的怀抱。哥哥身上有肥皂和血的味道,后来我才知道,他为了拿到裁纸刀,用玻璃划伤了保管室阿姨的手。
我们去哪我小声问。哥哥把塑料袋里的面包掰成两半,大的那块给我。
去哪都行。他用手背擦掉我脸上的土,只要在一起。
最初的日子像场荒诞的冒险。我们在废弃工地用塑料布搭窝棚,哥哥去建筑工地偷钢筋卖钱,我去菜市场捡摊主扔掉的烂菜叶。有次我捡到半个没坏的西瓜,兴奋地抱回去,却看见哥哥被三个大孩子按在地上,他们抢走了我们攒的三十二块钱。哥哥的嘴角裂了,血滴在白色校服上——那是我们逃出来时他唯一穿在身上的东西。
对不起...他摸着我的头说,手指在发抖。我踮起脚用烂菜叶按在他伤口上,像他以前给我处理擦伤时那样。那天晚上特别冷,我们蜷缩在水泥管里,哥哥把我冰凉的脚塞进他衣服里捂着,哼着妈妈生前常唱的歌。他的声音又轻又哑,在黑暗中像一根随时会断的线。
冬天来临时,我们的家搬到了一个拆了一半的筒子楼里。哥哥用捡来的破棉被和泡沫板在墙角搭了个窝,每天晚上他都会把我的脚裹在他肚子上。他的肋骨越来越明显,摸上去像洗衣板的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