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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房的门厚重而沉实,推开的瞬间,一股混合着上好墨香、陈年书卷气和名贵熏香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。这气味本该令人心旷神怡,此刻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,让赵金宝的脚步下意识地放轻、放慢。
书房极大,四壁皆是顶天立地的紫檀木书架,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线装书册,有些书页已经泛黄卷边,透出岁月的沧桑。靠窗是一张巨大的、纹理如山水云霞般的黄花梨木书案,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:一方雕龙刻凤的端砚,墨块乌黑发亮;几支大小不一的紫毫湖笔;一叠雪白的宣纸。书案一角,还放着一个精巧的鎏金博山炉,正袅袅吐出淡青色的香烟,那香气清幽沉静,却压不住书房深处隐隐透出的另一种气息——一种更陈腐、更隐秘、带着金属锈蚀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余韵的味道。
赵半城正背对着门口,负手站在书案后,面朝着墙壁上悬挂的一幅巨大的《关公夜读春秋图》。画上的关公一手捋须,一手执卷,丹凤眼微眯,烛光映着枣红色的脸庞,威严凛然。赵半城的身影在画前显得异常高大沉凝。
爹。
赵金宝停在书案前几步远的地方,声音有些发干,带着残留的惊悸。手腕上被攥过的地方似乎还在隐隐作痛。
赵半城没有立刻转身。书房里静得可怕,只有博山炉里香烟丝丝缕缕上升的细微声响。这种沉默,比刚才在花厅里的雷霆震怒更让人心头发毛。
过了许久,久到赵金宝几乎要以为父亲已经忘了他的存在时,赵半城才缓缓转过身。他的脸上已没有了方才的暴怒,只剩下一种深潭般的平静,平静得令人心悸。他锐利的目光,像探照灯一样,从头到脚扫视着赵金宝。赵金宝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、同样是价值不菲的锦袍,脸上的油污也洗净了,但眼神里的惊惶和茫然却无法洗去。
知道错了
赵半城的声音不高,平平淡淡,却像重锤敲在赵金宝心上。
赵金宝垂下头:儿子…儿子一时失态,请爹责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