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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永不亡——!
我用尽全身力气,将这句凝聚了四万万同胞不屈意志的呐喊,奋力吼向阴沉的天空!这喊声,是宣告,是激励,更是最后的行动指令!
在身体完全跃出窗口的瞬间,我猛地将那根特制的、内藏微型胶卷(记录了日军高级将领近期秘密会议内容)的腰带,朝着竹婶所在的方向用力甩了出去!同时,目光死死锁定了人群中一个穿着深色长衫的身影——那是趁乱突围出来的陈慕飞。四目相对,只有一瞬,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:活下去!继续战斗!
绣云——!!!松本清源目眦欲裂,疯狂地扑到窗边,伸手想要抓住什么,却只抓到了冰冷的空气和一片飘落的梧桐叶。
急速下坠中,世界仿佛变得缓慢。风在耳边呼啸,像无数同胞的呜咽与怒吼。上海的天空,从未如此辽阔,又如此逼近。我闭上眼,最后闪过心头的,不是恐惧,而是绣绷上那朵被我鲜血染红的樱花,以及父亲看我刺绣时,那慈爱骄傲的笑容。
身体重重地砸在深秋堆积的梧桐落叶上,沉闷的声响被淹没在人群的尖叫和士兵的呵斥声中。
她纤弱的身躯深深陷入金黄色的梧桐叶堆里,柔软的落叶承接了这悲壮的坠落,却也无力挽回消逝的生命。
那身精心挑选的素白软缎旗袍,此刻如一幅在秋风中骤然铺展的宣纸,在撞击的瞬间被撕裂、铺陈开来。殷红的鲜血从她身下迅速洇开,如同最浓烈的朱砂,在洁白的缎面上肆意蜿蜒、流淌、渗透。这血痕并非无序,它们诡异地沿着旗袍衬里那遇光显影的隐秘纹路蔓延,仿佛在死亡降临的最后一刻,以生命为墨,将那份关乎无数人生死的细菌战绝密情报,用最惨烈的方式书写在了天地之间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。围观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惨烈一幕惊得鸦雀无声,只有宪兵粗暴的推搡和呵斥显得格外刺耳。
就在这死寂与混乱交织的刹那,隔着一条马路,在法租界一栋装饰艺术风格公寓的阳台上,一个穿着马甲、叼着烟斗的外国男人——英国《泰晤士报》驻华资深记者费舍尔——瞳孔骤缩,出于职业的本能,他条件反射般地举起了胸前的莱卡相机。冰冷的快门声轻响,将这震撼灵魂的一幕永恒定格:坠落的天鹅,素白与猩红的强烈对比,梧桐落叶的金黄背景,以及远处如怪兽般矗立的日本宪兵司令部阴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