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渝州的梅雨季在第七日变了味道。晨雾里混着铁锈般的腥甜,景遥蹲在巷口帮王管事买早点,看见卖豆腐脑的陈老头抓着自已的手腕直哆嗦——灰黑色的斑正从他指甲缝里爬出来,像被墨水洇开的纸,顺着血管往手臂蔓延。
“小遥啊……”陈老头忽然攥住他的手,瞳孔里映着浑浊的灰气,“大爷昨晚梦见有人在井里哭,说要拿活人喂……”话没说完,忽然剧烈抽搐,指甲抠进景遥手背,血珠滴在他掌心,血色锁链纹路突然发烫——这是浊气靠近的信号。
碎玉在怀里震动起来,幽光透过内衬渗出,陈老头身上的灰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,可景遥却猛地头晕目眩,喉间泛起腥甜,踉跄着撞在墙上。王管事赶来时,陈老头已瘫坐在地,灰斑全褪,只是额角渗着冷汗,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。
“你小子中邪了?”王管事扯着他的后领往当铺拖,却没看见景遥指尖滴落的血——竟带着淡淡的灰气,像被浊气染过的雪。回到当铺,景遥躲进杂物间,沈清璃正在擦拭短刃,刃身被浊气腐蚀的缺口处,正泛着碎玉的微光:“浊气侵蚀开始了。”她抬头看见他手背的抓痕,指尖贴上他掌心的锁链,“你用灵枢净化了浊气,对不对?”
头晕感更重了。景遥靠着木箱滑坐,看见自已掌心的血色锁链纹路淡了些,而沈清璃眉心的红印却深了——血咒在转嫁代价:他净化浊气的痛,正通过锁链钻进她的命魂。“别碰我!”他慌忙推开她,碎玉却从怀里飞出来,悬在两人之间,光芒化作细链,将他们的手腕轻轻缠住。
申时,官府的告示贴记了渝州街巷:“近日多有百姓染怪病,皮肤生灰斑,举止癫狂,见者速报衙门,勿要靠近。”景遥躲在当铺二楼窗边,看见捕快抬着担架走过,担架上的人正疯狂抓挠自已的脸,灰斑已爬上眼尾——和陈老头昨夜的症状一模一样,只是更严重。
“灵枢能净化浊气,却净化不了墟渊的诅咒。”沈清璃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,指尖划过窗纸上的雾气,画出残缺的星图,“每净化一个人,你的命魂就会被浊气侵蚀一分,血咒反噬会越来越重。”她忽然转身,盯着他腕间的银镯,“当年我娘为了净化父亲L内的浊气,耗尽了自已的命魂……”
话未说完,当铺外忽然传来百姓的惊叫。景遥冲至前堂,只见三个浑身缠绕浊气的怪物撞开大门,利爪划过木柱,留下深可见骨的爪痕——正是昨夜追杀沈清璃的墟魔,只是L型更大,浊气更浓,每走一步,地面就泛起蛛网状的裂纹。
“躲到我身后!”周明修的声音从供桌后传来。老人不知何时握着断剑站在天井,银白胡须在浊气中扬起,剑鞘上的“墟渊”二字此刻完整无缺,泛着淡淡的金光,“沈清璃,护好灵枢宿主!”他挥剑斩向最前方的墟魔,断剑竟在接触浊气的瞬间迸出火花,砍断了怪物的利爪。
但浊气立刻卷土重来,缠住断剑剑身,周明修闷哼一声,虎口渗血——断剑虽为清墟门法器,却因缺失灵枢残片,无法彻底净化浊气。景遥看见沈清璃掏出青铜令牌,与碎玉嵌合,光芒化作光盾护住他,自已却被另一头墟魔的浊气扫中肩头,旧伤崩裂,鲜血滴在青砖上,竟凝成灰黑色的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