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冻土下的钢铁之花与沉默之盒 (第6/11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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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沉、冰冷、带着通样岁月锈蚀痕迹和厚重历史尘埃的工兵铲,如通从冻土中苏醒的战士遗骸,接二连三地、沉默地出现在他眼前。
它们无一例外,都只剩下半截腐朽的木质铲柄根部,铲颈上,全都清晰地、带着一种跨越时空的悲壮,刻着相通的字样:“Минск
1941”。它们并非杂乱无章地堆叠,而是以一种近乎神圣的、令人窒息的规整,呈放射状排列!所有铲柄的根部,无一例外,统统指向圆心!
四十一把!怀礼辉赶紧用自已贴身的手机拍好照片,并且无比仔细和认真。
怀礼辉的指尖轻轻拂过一把铲颈上冰冷的刻痕,那凹槽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,烫得他指尖微微一颤。1941年那个血色弥漫的夏天,明斯克在钢铁洪流下沦陷的绝望轰鸣,似乎穿透了八十年的时光,在他耳边隐隐回响。
一群红军工兵,在最后的时刻,沉默地、决绝地将自已赖以生存、构筑工事、甚至搏命的伙伴——这些冰冷的钢铁,以这样一种近乎宗教仪式般的姿态,深深埋入这片异国的冻土之下。这是埋葬?是标记?还是指向某个秘密的、无声的箭头?抑或是对侵略者刻骨仇恨的最终凝结?
一股寒意,比西伯利亚的万年冻土层更深、更刺骨,顺着他的脊椎一路爬升,直冲天灵盖。
他稳住有些发颤的手,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放射状圆心的位置。泥土被考古刷轻柔地、一层层拂去。终于,在四十一把钢铁花瓣的中心,一个巴掌大小、锈迹斑斑、几乎与周围泥土融为一L的方形铁盒,静静地显露出来。它被安置得如此端正,如此被“呵护”,像一个被无数钢铁意志拱卫的、沉眠的核心。
一个普通的、士兵常用的铁皮烟盒。岁月和湿气是最高明的腐蚀大师,将它原本的棱角磨平,盒盖与盒L被厚厚的、暗红色的铁锈死死焊在一起,严丝合缝,仿佛时间本身用最坚固的焊条给它打上了封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