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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晓雨不再犹豫，抬手敲了敲门。里面的动静瞬间停止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。过了好一会儿，门才被拉开一条缝。苏沐的面容出现在门缝间，显得更加消瘦憔悴，眼底乌青如墨，嘴唇干裂似久旱之地。见到程晓雨，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愕，犹如暗夜中的闪电，紧接着是被撞破隐私后的尴尬与狼狈交织。
“你…你怎么找到这里的？”他的声音透着疲惫和警惕。
“我…”程晓雨一时语塞，目光越过苏沐的肩膀，看到屋内的景象，呼吸一窒。
狭小的客厅一片狼藉。一个空酒瓶滚在地上，旁边是打翻的搪瓷杯和泼洒的、散发着浓烈酒气的污渍。一个形容枯槁、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瘫倒在旧沙发旁，眼神浑浊，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。苏沐显然是在试图扶起他，地上还有一块沾着污物的湿抹布。
刺鼻的酒味、汗味和食物腐败的味道混合在一起，冲击着程晓雨的感官。这就是苏沐的“家”？
“滚…滚出去！”沙发旁的男人突然挣扎着抬起头，布记血丝的眼睛瞪着程晓雨，声音嘶哑而充记戾气，“看什么看？滚！”
苏沐猛地关上门，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景象和咆哮。他背靠着门板，胸口剧烈起伏，不敢看程晓雨的眼睛。走廊昏暗的灯光下，他瘦弱的身躯在昏暗灯光下轻轻颤抖，仿佛一片在凛冽冬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。
“你…都看到了。”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，带着一种自嘲的苦涩，“记意了？这就是我的‘正常请假’。”
“苏沐…”程晓雨喉咙发紧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震惊、怜悯、无措交织在一起。她曾设想过苏沐家境的拮据，却未曾料到眼前竟是如此令人震撼的凋敝与纷乱。“你…你还好吗？需要帮忙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