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14/17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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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晚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！蓝调酒吧！角落！柠檬水！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！那些早已被尘封在记忆角落、蒙上厚厚灰尘的画面,伴随着他低沉平静的叙述,猛地被掀开！无数碎片疯狂地涌入脑海——

是的！大学时,她确实常去学校后门那家叫蓝调的小酒吧！不是因为喜欢喧嚣,而是因为那里消费便宜,而且……有一个驻唱的男生,他的声音有种奇异的魔力,能让她暂时忘记繁重的课业和对未来的迷茫。她总是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,点一杯柠檬水,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专业书,或者只是发呆。台上唱歌的人面目模糊,她从未仔细看清过他的脸,只记得他弹吉他的手指修长,声音低沉干净,唱的歌大多是自己写的,带着一种孤独的宇宙感。其中有一首,旋律特别美,歌词里总出现星、光年、尘埃、轨道这样的词,让她这个天文系的学生感到莫名的亲切和共鸣……那首歌,似乎就叫……

《繁星点点》……林晚星喃喃出声,声音轻得像梦呓。她看着吧台后那个男人清隽的侧影,看着被他珍视地擦拭着的旧琴谱盒,一个让她浑身血液都几乎要倒流的猜测,带着惊雷般的力量在她脑中炸响！

男人轻轻点了点头,证实了她不敢置信的猜想。他放下棉布,指尖轻轻拂过琴谱盒上磨损的边角,眼神深邃而悠远,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。

那时我只是个穷学生,在地下室租了个床位,白天上课打工,晚上在酒吧唱歌,赚点生活费。他的声音很平静,听不出太多情绪,却像沉重的鼓点敲在林晚星的心上,天文系的课很难吧我看你总带着厚厚的书,眉头皱着,可每次听到那首歌的旋律,你皱着的眉头就会不自觉地松开一点,眼睛会亮起来。

他抬起眼,目光再次落在林晚星身上,这一次,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专注：我写那首歌的时候,脑子里想的……就是台下那个角落里的姑娘。想着她专注看书的样子,想着她偶尔抬头望向虚空时,眼中闪烁的、仿佛能穿透宇宙尘埃的光。我以为……那是我能送出的,最靠近她世界的礼物。

后来呢林晚星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问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砾里挤出来。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试图用疼痛来抵抗这汹涌而来的、颠覆性的冲击。

男人轻轻扯了下嘴角,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清晰的苦涩：后来后来那首歌……被沈亦辰拿走了。他当时在酒吧玩票,家里有钱,人脉广。他说很喜欢那首歌,想买下来,出价……足够我付清拖欠的学费和半年的房租。他说他会署我的名字,只是用他的渠道推广。

他停顿了一下,目光看向窗外依旧滂沱的雨幕,声音低沉下去：穷学生的梦想,在现实面前,有时候轻得像一张纸。我签了字。再后来……歌红了,署名变成了‘沈亦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