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21/36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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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只手里,紧紧攥着那个已经被撕开一个小口的、装着白色粉末的透明密封袋。
他的眼神里,没有愤怒,没有震惊,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。
只有一种……洞悉一切的、冰冷的了然。甚至,在那深不见底的寒潭深处,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极淡的、近乎玩味的嘲讽。
他微微俯身,薄唇贴近我因恐惧而冰凉的耳廓。温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皮肤,却带来地狱般的寒意。
低沉、磁性、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声音,清晰地钻进我的耳蜗,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,狠狠凿进我的灵魂深处：
药量不够致死。
冰冷的瓷砖地面透过薄薄的衣料,将寒意源源不断地渗入骨髓。我蜷缩在警局询问室那张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,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,指尖深陷进胳膊的皮肉里,留下深深的月牙形凹痕。身体控制不住地细微颤抖,不是因为冷,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巨大的荒谬感。
询问室的门开了又关,穿着制服的警察进进出出,目光偶尔扫过我,带着公事公办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。他们问了很多问题,关于清晨发生的一切,关于那个小袋子里的白色粉末,关于我的动机……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钝刀,反复切割着我早已支离破碎的神经。
我语无伦次,颠三倒四地重复着对陆沉舟的指控,重复着姐姐的死,重复着那个雨夜的葬礼和他袖口残留的冷香。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,喉咙干涩发紧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闷痛。
林小姐,你冷静一点。负责询问的中年警官皱着眉,语气带着一丝无奈,你说的这些……关于你姐姐的车祸,我们查过案卷,当时确实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指向陆先生。雨太大,监控缺失,定性为意外肇事逃逸。至于你说的香水味道……他摇摇头,显然觉得这更像是精神受创后的臆想。主观臆测,无法作为证据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