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荆棘玫瑰的崛起
废弃的旧仓库像一个巨大的、被遗忘的钢铁怪兽骨架,蜷缩在城郊工业区的边缘。巨大的空间里弥漫着铁锈、陈年机油和灰尘混合的刺鼻气味。几缕惨淡的日光从高窗破损的缝隙里艰难地挤进来,在布满油污和裂痕的水泥地上投下几道扭曲的光斑。
我拖着疲惫的身体,将最后一桶从垃圾场捡来的廉价白色涂料重重放在地上。汗水早已浸透了我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,黏腻地贴在皮肤上。属于苏渺的这具身体,孱弱得令人发指,仅仅是搬运和初步清扫,就已经让我眼前阵阵发黑,手臂酸胀得抬不起来。
太慢了…这样下去不行…我扶着冰冷的金属货架喘息,胸口剧烈起伏。时间就是苏渺母亲的生命线。透析不能停,而蒋瑶那条毒蛇随时可能反噬。仓库改造、设备添置、直播启动……样样都要钱。
必须快！
目光落在角落里堆着的一些废弃工业材料上——粗大的麻绳、废弃的金属齿轮、断裂的钢管……还有墙角那几桶刺眼的、不知哪个涂鸦者遗留下的荧光喷漆。一个带着铁锈味的念头闪过脑海。
接下来的两天,我像一头不知疲倦的困兽。白天,除了必须去应付的课程（主要是为了维持学生身份这个掩护）,其余所有时间都耗在这个巨大的破败空间里。没有帮手,没有电动工具。我用捡来的铁锤和撬棍,硬生生将那些沉重的废弃金属件砸开、拗弯。粗粝的麻绳在掌心磨出血泡,又被汗水浸得刺痛。我咬着牙,将钢管焊接成简陋的框架,把巨大的齿轮用麻绳悬吊起来,用荧光喷漆在斑驳的水泥地上喷出巨大、妖异、带着荆棘图案的玫瑰标志。
没有柔光灯,我就拆下废旧工厂灯罩,用捡来的反光板自制反光系统。没有专业化妆台,一个锈迹斑斑但异常沉重的旧铁柜被我清理出来,表面打磨光滑,上面摆满了从两元店淘来的、包装简陋得可怜的化妆品和几样最基础的护肤小样。
当最后一个自制的、用齿轮和钢管焊接、缠绕着麻绳的工业风手机支架固定在角落的旧工作台上时,这个被命名为荆棘玫瑰的直播间,终于有了雏形。它粗粝、硬核,甚至有些怪诞,与那些充斥着粉色泡泡和柔光的直播间截然不同。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金属、油漆和汗水混合的气息,像一处刚经历过战斗的废墟,又像一个正在苏醒的堡垒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