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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能走。至少,不能在他这样的时候。
江晏白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(那是刚才惊吓过度带来的生理反应),拖着发软的双腿,慢慢地、一步一步地挪到床边。他避开那片刺目的血迹,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,探向玄烬的颈侧。
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冷依旧,但皮肤下微弱的搏动却顽强地存在着,一下,又一下,缓慢而微弱,像风中残烛,却固执地不肯熄灭。
他还活着。
这个认知让江晏白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丝,但心头的巨石却丝毫未减。他找来湿毛巾,避开那些沾血的地方,动作极其轻柔地擦拭玄烬额头的冷汗和脸颊上的污迹。银色的发丝冰凉滑腻,拂过他的手背。他不敢去碰那些血迹,那暗红的颜色和奇异的腥甜气味都让他本能地感到不安。
做完这些,他拉过一把椅子,在离床稍远一点的地方坐下,像一尊沉默的守卫雕像。窗外,城市的灯光在雨水的冲刷下依旧迷离。他不敢再睡,只是死死地盯着床上那个昏迷的身影,警惕着任何一丝危险的征兆。每一次玄烬在昏迷中无意识地抽动一下,他的心脏都会跟着猛地一跳。
时间在高度紧张的守候中变得格外漫长。后半夜,玄烬又发作了一次,虽然没有第一次那么暴戾,但身体依旧痛苦地蜷缩,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,冷汗浸湿了额发。江晏白只是远远地看着,紧紧攥着拳头,指甲掐进掌心,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和距离。
直到灰蒙蒙的晨光,艰难地穿透厚重的雨云和积满水汽的玻璃窗,吝啬地洒进这间弥漫着血腥、冰冷和死寂气息的斗室。
床上的人影终于有了更明显的动静。
玄烬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,如同濒死的蝶翼在挣扎。他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。血色的瞳孔在朦胧的晨光中显得有些黯淡,失去了昨夜那种燃烧的锐利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剧痛和虚弱彻底掏空后的茫然和浑浊。他失神地望着头顶陌生的、有些泛黄的天花板,眼神空洞,仿佛灵魂还未完全归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