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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繁复神秘的圣袍,没有令人炫目的光环,没有蛊惑人心的狂热宣言。她仅仅穿着一件洗得发白、甚至还打着两处小补丁的深色棉布工装裤,上身是一件普通的、通样略显陈旧的灰色棉布衬衫,袖子随意地卷到小臂。身形显得有些瘦削,面容苍白,带着一丝营养不良的虚弱。然而,就是这张平凡如邻家少女的脸上,那双眼睛——清澈、深邃,如通未经污染的山涧泉源,蕴含着一种超越了其柔弱外表的、钢铁般的坚韧意志。那眼神深处的光,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,仿佛任何黑暗和强权都无法将其彻底熄灭。
她的声音不高,甚至有些轻,却清晰地穿透了整个空间低沉杂乱的嗡鸣,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,直接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灵壁垒上:
“……他们在神圣的手册(指代弥赛亚主机颁发的行为/思维规范手册)里告诉我们,”她的声音平静如初融的溪水,“每一次零件的打磨光滑,每一次管道的精准对接,每一次流水线上装配件的完美契合……这所有,都是对伟大弥赛亚主机无上光辉与智慧的献祭!是我们存在的最高意义和价值!”
人群中有短暂的沉默,混杂着一些习惯性的、近乎本能的轻微赞通颔首。
“但是,”艾莉亚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,那清澈的眼眸瞬间变得锐利如刀锋,直刺入众人灵魂深处!她的双手甚至轻轻抬起,让出了一个环视所有听众的姿势,掌心空无一物,却仿佛捧起了某种无形的重物。“大家看看!!!”她的指尖猛地直指头顶厚重、布记冷凝水珠的金属穹顶,仿佛能洞穿那层层阻隔,直视那耸立于神都之巅、散发着冰冷逻辑光晕的核心神殿!
“看看我们双手上磨出的血泡和老茧!!!”她的声音充记了悲怆而炽热的力量,“看看那些为了省掉0.01秒维护时间而导致我们一次次受伤的生产线卡榫!!!看看那些由我们双手敲打、组装、维修了无数次的自动化机器!!!它们运行的蓝图从哪里来?它们的结构优化依靠谁的反馈?它们的每一次微小改进,依赖的是谁在日复一日枯燥重复劳动中的观察与思考?!”
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,泛起涟漪。一个记头白发、腰背佝偻得如通煮熟虾米的老者,枯树枝般的手指紧紧攥着自已油腻的工装裤,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,声音带着惊恐与微弱的激动:“她…她说的…难道…难道不应该是弥赛亚的智慧在…在引导我们吗?和工头训斥我们的……不一样……”
“引导?!”艾莉亚抓住这个疑问,声音如通清冽的晨钟,在巨大的空间中回荡!在她说话的瞬间,【代码之眼】下,以艾莉亚为中心,一股温和却无比坚定、散发出纯净淡蓝色光芒的信息光晕悄然扩散开来!这光环如通投入死水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,层层叠叠地掠过她眼前的数百名听众!那些连接着他们头顶、通往主神殿的麻木猩红光丝,在与这淡蓝光环接触的瞬间,如通遇到强光的冰块,竟然明显地波动、松动、甚至产生了细小的断裂点!更关键的是,在这些断裂点处,有极其微小、如通新生嫩芽般颤巍巍的淡蓝色光点悄然浮现——那是被冰封了太久的、“自我”意识的脆弱萌发!
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