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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睫毛颤动如蝶:嗯,是那年夏天的味道。
雨下得发了狂。豆大的雨点砸在出租车窗玻璃上,爆开一朵朵浑浊的水花,连成一片混沌的喧嚣,粗暴地淹没了整个世界。车窗外,熟悉的街景在狂暴的雨帘里扭曲、晃动,像一张被水浸透又用力揉皱的老照片。我缩在后座,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硬纸箱,纸箱边缘已被雨水洇湿,透出一圈不规则的深色轮廓,里面是我吃饭的家伙——那些装着珍贵精油的玻璃瓶。每一次车轮碾过积水,车身猛地颠簸,我的心也跟着悬到嗓子眼,手指死死抠住纸箱边缘,指节绷得发白。
师傅,就前面那栋红砖老楼,麻烦您尽量靠边停。我的声音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雨声和引擎的轰鸣里,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。
司机嘟囔了一句什么,大概是抱怨这鬼天气和狭窄的老街。车子最终猛地刹住,溅起半人高的水墙。我付了钱,深吸一口气,猛地推开车门。冰冷的雨点瞬间劈头盖脸砸下来,带着一股尘土和植物被强行打湿的腥气,直直灌进我的脖子和后背,激得我狠狠打了个寒噤。我狼狈地拽出那个巨大的行李箱,滚轮在湿滑的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,像垂死的哀鸣。
我几乎是拖着灌了铅的双腿,扑向那扇熟悉的、被雨水冲刷得颜色格外深沉的单元门。铁门冰冷沉重,带着经年累月的铁锈味。我艰难地掏出钥匙,手指冻得有些僵硬,捅了好几下才捅进锁孔。咔哒一声轻响,门开了,一股陈年的、混合着木头、尘埃和隐约潮气的熟悉味道扑面而来,像一个沉默的拥抱,瞬间将我拉回七年前的时光。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,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,映照着斑驳脱落的墙皮和熟悉的楼梯扶手轮廓。
行李沉重,我喘着粗气,一步一顿地往上挪。终于站定在二楼自家门口,钥匙插入锁孔,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。就在这时,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攫住了我。仿佛有一道无形的视线,穿透身后紧闭的门板,沉甸甸地烙在我的背上。心脏毫无预兆地猛跳了一下,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。
我几乎是僵硬地、一格一格地转过身。
目光越过楼道狭窄的空间,落向对面那扇紧闭的门。门楣上方,是那个小小的、向外凸出的阳台。铁艺栏杆早已锈蚀得厉害,缠着几根干枯的藤蔓残骸。
阳台上,站着一个人。
一个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