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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僵在原地,红酒顺着指尖滴落,粘腻冰冷。他看着地上那枚被踩扁的银杏叶,那是他笨拙的真心,被碾得粉碎。周围嗡嗡的议论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传来,模糊不清,只有叶薇那句丢人和笑话,清晰无比地在脑子里尖锐地回响。
顾辰慢慢地、极其缓慢地弯下腰,没有去捡那枚脏污扭曲的胸针。他只是从旁边侍者的托盘里抽了两张纸巾,低着头,一点一点,仔细地擦拭着自己手上黏腻冰冷的红酒渍。擦得很用力,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。然后,他把沾满污渍的纸巾揉成一团,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。整个过程,他没有再看叶薇一眼。
他挺直背脊,像一杆被强行掰直的标枪,穿过那些或同情或嘲讽或好奇的目光,一步步走出温暖喧嚣的宴会厅,走进外面寒冷的楼道里。厚重的门在他身后关上,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光鲜亮丽。楼道里声控灯亮起,惨白的光照着他微微颤抖的肩膀。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闭上眼,长长地、无声地吐出一口气。像是要把憋在胸腔里所有的闷痛和冰冷,都吐出来。
心寒。这一次,是真真切切地,寒到了骨头缝里。
出租屋里弥漫着泡面味。顾辰坐在窗边的旧书桌前,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着他紧绷的侧脸。他把那个装银杏叶胸针的盒子放在桌上。打开,扭曲变形的银叶子躺在被红酒染成深褐色的丝绒衬底上,像一个狰狞的伤疤。
他看了很久,久到台灯都开始发烫。然后,他拿起盒子,走到窗边。冬夜的风刀子似的刮进来。他打开窗户,摊开手掌,让那枚伤痕累累的叶子,从指尖滑落。小小的银光在黑暗的夜色里一闪,瞬间就被更庞大的黑暗吞噬,悄无声息地坠落下去。
关上窗,屋内恢复了沉闷。他拉开抽屉,最底层压着一个相框。是他们高中毕业时在那棵老银杏树下拍的。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得没心没肺,叶薇靠在他肩头,眼睛亮得像星星。
顾辰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女孩灿烂的笑脸,指尖冰凉。
然后,他没有任何犹豫,将它倒扣过来,照片朝下,重重地塞进了行李箱的最底层。
几天后,叶氏药业总部大楼,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。小型会议室里,叶父脸色铁青,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。一份报告被狠狠摔在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