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4/2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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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军,副将秦猛压低了嗓音,每一个字都灌了铅,宫里的钉子传了急信。西关的疫,怕是有蹊跷!他从怀中小心地摸出一小片皱巴巴的粗布,轻轻推到萧烬眼皮底下。那布料边缘焦黑卷曲,带着一股奇异的甜腥味儿,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腐烂气,极其刺鼻。边境撤回来的几个老兵,死前咳出的血痰染过的布片,军医查验后…脸色都变了。秦猛的声音绷得很紧,透着战场上才有的凝重,症状迅猛,绝非寻常时疫!更像是…人为!源头极可能就在西关三镇!
烛火猛地一跳。光与影在萧烬的侧脸上剧烈地交错了一瞬。他凝视着那片带血的粗布,深邃的眼瞳沉在阴影里,如同封冻的寒潭。指尖无声地收拢,捏在了一片坚硬物事上——是傍晚我从混乱药铺的柜台底下慌乱站起时,遗落在地的一枚小小青玉药杵。
那药杵不过半指长短,玉质浑浊温润,样式古朴,毫不起眼。只是底部,极不起眼地刻着一个微缩、却无比清晰的古篆符文——沧。
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刻痕,冰冷玉石表面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,在他指尖烙下滚烫的印记。沧澜皇室秘卫专属的药符标记。一个本该在宫闱深处、金枝玉叶的公主身边出现的信物,却出现在一个药铺最低等的、忍辱偷生的哑巴药奴身上。
半晌,死寂被打破。
封锁消息。军中非议者,立斩。萧烬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,冰一样冷酷,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目光却离开那片染疫的破布,转而落在我身上——我正垂首立于厅堂角落的阴影里,捧着一碗刚刚奉上的热茶。
秦猛目光锐利如鹰,顺着萧烬的视线扫过来,落在我低垂发顶和我沾着药汁污泥的袖口上,满是怀疑与不信任的审视,如同刀刮。
将军,他忍不住皱眉开口,浓眉拧成一个疙瘩,这丫头来路不明……
萧烬没有回应秦猛的质疑。他依旧看着我,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穿透昏暗的烛光,如同穿过战场弥漫的硝烟,要将我这缕幽魂般的影子彻底洞穿。
你,他终于开口,指向我,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不容违抗的重量,随我去西关疫区。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寒冰的钉子,凿在死寂的空气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