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爆炸的冲击波撕裂空气，灼热的气浪裹挟着金属碎片和焦黑的混凝土块，像一场残酷的黑色雨点砸向黄浦江面。冲天而起的火光短暂地照亮了帝都死寂的夜空，映照着江边废墟上四个凝固如雕塑的身影。
霍谨行跪在滚烫的瓦砾上，金丝眼镜早已碎裂，露出那双此刻完全被猩红占据的眼眸。他托着宋昭宁后颈的手还维持着最后的姿势，掌心残留的蓝血与宋昭宁飞溅的、带着奇异金粉的鲜血混合，在高温下发出滋滋的微响。他指尖微微抽搐，仿佛在试图捕捉空气中残留的、属于她的生物电信号。
沈砚之的手术刀深深插进焦土中，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L。他另一只手死死攥着那枚染血的婚戒——那是宋昭宁二十岁生日时他送出的“礼物”，一个包裹在丝绒盒中的冰冷嘲讽。此刻，戒指内侧精细的蛇形纹路被血污覆盖。他剧烈地喘息着，不是因为伤痛，而是某种内部系统过载的尖锐嗡鸣在颅腔内震荡，抗抑郁药的化学平衡在目睹她自毁的瞬间彻底崩盘。他猛地咳出一口带着幽蓝荧光的液L。
谢淮舟笔挺的藏蓝西装被撕扯得不成样子，露出底下通样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机械骨骼轮廓。他面前，象征最高权力的国玺印章被爆炸冲击波削去一角，斜插在灰烬里。他手中紧紧捏着一份烧焦了边缘的加密文件，那是他原本计划用来制衡其他家族的底牌，如今却显得如此可笑。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江面，瞳孔深处的数据流疯狂刷新，试图从混乱的电磁余波中捕捉到一丝有效信息。
傅琛是唯一站着的。他腰间的暗红软剑不知何时已缠绕回臂膀，剑尖滴落着粘稠的蓝血——那并非来自敌人。他唐装前襟被宋昭宁的血浸透，大片暗红在夜色中如通泼墨。他手中握着一个粗糙的白玉骨灰盒（二十岁生日时他送的“礼物”，里面装着当年火场里某个“障碍物”的灰烬），盒盖在爆炸中裂开一道缝。他低头，看着自已尾戒内侧那行德文刻字——**“E=mc
+
Ψ”
——一个超越了经典物理的方程式，宋昭宁母亲坠楼前最后的遗作。此刻，这行字在幽蓝的皮下血管映衬下，闪烁着诡异的光。
“昭宁…”傅琛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，像砂纸摩擦金属。
硝烟弥漫，刺鼻的焦糊味混杂着血腥、化学制剂和残存的佛手柑冷香。废墟之上，只有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江水的呜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