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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这儿了。”老邻居用鞋跟碾了碾地面,青砖缝里长着几株苔藓,“1909年科兹洛夫运文物进冬宫,走的就是这侧门。地下室档案库的通风口,在。这女人昨天带我们看残卷时,穿了件黑色丝绒旗袍,领口开得很低,露出的锁骨像块冷玉,可递放大镜时指尖冰凉,眼神比涅瓦河的水还深。她提了句“冬宫档案库可能有科兹洛夫未公开的装箱清单”,话没说完就被电话叫走,临走时往我手心里塞了张纸条,上头用中文写着:“凌晨三点,侧门,别带强光手电。”
“嘘——”老邻居突然拽住老张的胳膊。廊柱阴影里闪过个黑影,穿着博物馆保安的制服,皮靴踩在石板路上发出“咔哒”声。老张屏住呼吸,手按在腰间的工兵铲上——那是他当年在戈壁滩挖光缆时用的,磨得锃亮,这会儿裹在风衣里像揣了根擀面杖。
等保安走远,老邻居从帆布包里摸出个牛皮纸袋,掏出半块黑面包掰碎,撒在通风口周围。“俄罗斯守夜狗认面包味儿,”他低声说,“1991年我在列宁格勒倒腾邮票时学的。”话音刚落,墙根下果然钻出只瘦骨嶙峋的杂毛狗,叼着面包渣晃尾巴,连我们撬通风口的动静都没理会。
通风口铁栅栏锈得厉害,老邻居用钢丝捅了几下,锁芯“咔嗒”响了声。老张趴地上先钻进去,里头传来他压低的惊呼:“我滴个乖乖,跟地宫似的!”我跟着爬进去,霉味混着樟脑丸的气味扑面而来,脚下踩着的不是水泥地,而是带花纹的大理石——冬宫这地下室比紫禁城的库房还讲究。
老邻居打亮微型头灯,光柱扫过一排排铁柜,柜门上全是俄文字母编号。“找k开头的,科兹洛夫的姓氏首字母。”他指着最里面的角落。老张刚要迈步,突然踢到个软乎乎的东西,低头一看,是堆散落的皮草手套,毛边都磨秃了,像是沙俄贵族用过的。
“快看这个!”老张在一个铁柜前蹲下,柜门没锁,里头摞着几本牛皮笔记本,封皮烫金的“П
ko3лoв”字样已经斑驳。老邻居戴上白手套翻开来,纸页脆得直掉渣,里头是科兹洛夫的亲笔日记,字迹潦草,中间夹着几张手绘草图,画着黑水城的佛塔和坑道,还有一页用红铅笔圈着:“1909年10月7日,在西城墙下发现密室,经卷三百余轴,另藏铜匣二,暂未开封。”
“铜匣?”我心里一动,跟残卷里夹的地图对上了。老张伸手要拿笔记本,老邻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:“别动!看墨迹——”他用头灯照着纸页边缘,那里有行极淡的铅笔字,像是后添上去的:“别洛夫取走,1912年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