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断情?绝义?
不!是斩断此刻这无用的愤怒和嘶吼!是绝了那虚妄的、属于“陈烬”的软弱和悲鸣!
恨意被强行压缩,压入骨髓最深处,冻结成最坚硬的冰核!所有的痛苦、屈辱、不甘,都成了淬炼这冰核的薪柴!
目光重新落在那块粗糙的原木上。不再是一块死物。在“天地”之眼的冰冷视角下,木料的纹理不再是杂乱的线条,它们变成了无数清晰可见的“轨迹”!顺纹的轨迹平滑流畅,逆纹的轨迹则如同无数细小的、相互撕扯的乱流,充满了阻滞和反震的力量!
我缓缓调整呼吸,每一次吸气都如同吞咽冰渣。身体微微下沉,重心落在尚且完好的右腿上,左腿虚点地面,承受最小的压力。右臂夹紧木料,力量不再是无谓的蛮横爆发,而是顺着右臂骨骼肌肉的走向,沿着木料顺纹的“轨迹”线,缓缓灌注到刨子上,再顺着刨刃前进的方向,如同水流冲刷河床中的阻碍,轻柔而稳定地推送出去。
“嗤……”
这一次,声音不再刺耳,变得绵长而低沉。刨刃平稳地切入顺纹的轨迹,阻力锐减!大片光滑的木皮如同顺从的绸缎,被轻松地卷起、剥离!刨花不再是肮脏的碎片,而是呈现出流畅的、近乎半透明的弧度,带着木料本身的清香,簌簌落下。
右臂的酸痛和肩胛的刺痛依旧存在,但不再是无法承受的酷刑,而变成了身体必须承受的、可以精确感知和掌控的“代价”。每一次推送,肌肉的颤抖,骨骼的呻吟,都清晰地反馈到冰冷的意识里,成为下一次发力的校准点。
老孙头刻刀的“沙沙”声似乎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,随即又恢复了那恒定的节奏。
白天,是木屑纷飞的地狱,是汗水与血水交织的苦役。刨平一根根粗糙的原木,将它们变成方正冰冷的棺材板。沉重的木板需要扛起、搬运,每一次都如同背负着无形的山峰,压榨着每一丝残存的气力。断腕无法用力,只能用身体去顶、去扛,伤口反复崩裂、结痂,再崩裂。右腿的伤口在一次次极限的承重和挪移中,终于开始缓慢地收口,留下深紫色的、如同蜈蚣般狰狞的疤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