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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当秦教授话音落下,所有的画卷都如同潮水般退去。唯有一处景象,如同烙印般清晰地、固执地浮现于曹树贵灵魂的中央——
不是燕京大学的紫禁气象,不是武林美术学院的西子烟波。
而是昨夜暴雨中,母亲王秀兰在泥泞村口老槐树下,用尽全身力气、带着浓重乡音喊出的那四个字:
“华清大学!”
是那件洗得发白、肩膀处缝着歪歪扭扭大块补丁的蓝布校服!
是父亲曹德福塞进他手里那卷用手帕包好的、皱巴巴的零钱!
是画板上那用血与污秽刻下的、触目惊心的两个大字——“华清”!
这具身体原主的卑微渴望与刻骨耻辱,父母佝偻脊梁所承载的血汗期许,昨夜那场雷雨中灵魂融合的剧痛与誓言……所有的重量,都死死地、不容置疑地压在了“华清”二字之上!
曹树贵缓缓抬起头,迎上秦教授等待的目光。他的脸上没有激动,没有权衡利弊的犹疑,只有一种磐石般的平静,平静之下是淬火般的决绝。
“学生……谢教授厚爱。”他开口,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如同金石坠地,在寂静的画室里激起回响,“七大画院,气象万千,皆为学生心向往之的丹青圣地。”他微微一顿,目光越过秦教授,仿佛穿透了墙壁,望向某个既遥远又近在咫尺的地方,“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