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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坚硬感,像一枚巨大的钉子,狠狠楔进曹树贵的头颅深处。每一次微弱的心跳,都仿佛带着沉重的铁锤,敲击在那枚钉子上,发出沉闷而遥远的“咚…咚…”声。喉咙里火烧火燎,干渴得如同塞满了灼热的沙砾,每一次试图吞咽,都引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。眼皮沉重得像是压着两座山,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,才勉强掀开一道缝隙。
眼前模糊的景象如同隔着一层晃动的、浑浊的水。不再是记忆里醉春楼那描金绘彩、熏香缭绕的雕花承尘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刺目的、毫无生气的白。白色的顶棚,惨白得晃眼;白色的墙壁,冷硬地矗立着;就连盖在身上的织物,也透着一种陌生的、毫无暖意的白。一股浓烈刺鼻、全然陌生的气味霸道地钻进他的鼻孔,不是花楼的脂粉香,也不是酒菜的烟火气,而是一种混合着冰冷金属和某种苦涩草药的怪异气息,呛得他几乎又要闭过气去。
“水…”
他艰难地蠕动干裂的嘴唇,喉咙里挤出嘶哑破碎的声音,微弱的如同蚊蚋。声音出口,他自己都吓了一跳,这嗓音沙哑低沉,全然不是自己那清朗的书生腔调。
一个模糊的人影应声凑了过来,挡住了顶棚那片刺眼的白光。那是个穿着奇怪白色短褂的女子,头上还戴着一顶同样白色的古怪小帽。
“哟,醒了?”
女子声音清脆,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、过于直白爽利的腔调,全然没有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。她动作麻利地拿起一个奇怪的、半透明的琉璃瓶子,瓶口插着一根细长的芦苇杆,“来,张嘴,喝点水。”
曹树贵惊恐地睁大了眼睛。妖物!这女子装束怪异,举止轻浮,手中之物更是闻所未闻!那琉璃瓶中盛着的,焉知不是穿肠毒药?他本能地想要躲闪,可身体沉重如灌了铅,连抬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。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芦苇杆凑近自己嘴边。
“唔…唔…妖…妖孽!休…休得害我!”
他徒劳地挣扎,含糊地呵斥,声音微弱却充满惊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