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2/16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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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雨点敲打着午夜回声咖啡馆的落地窗,留下蜿蜒扭曲的水痕,像极了城市疲惫的泪痕。窗外霓虹灯的光晕在水幕中晕染开,模糊了行色匆匆的人影。咖啡馆内,爵士乐慵懒地流淌,温暖的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的焦香和一点旧书的霉味。

林汐坐在角落最深的卡座里,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壁。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,眉眼间带着一种被生活反复打磨后的沉静,但那双眼睛深处,却藏着与年龄不符的、仿佛能穿透迷雾的锐利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。对面的男人裹在一件不合时宜的厚呢大衣里,帽檐压得很低,只露出紧绷的下颌线。

东西呢大衣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,像砂纸摩擦。

林汐没说话,只是微微闭上眼,深深吸了口气。咖啡馆里细微的交谈声、杯碟碰撞声、背景音乐声……一切现实的声响都如潮水般退去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阵奇异的嗡鸣,仿佛意识正被抽离躯壳,沉入一片无垠的、由纯粹光影和流动色彩构成的海洋。无数破碎的、模糊的画面碎片在他紧闭的眼睑后飞速掠过——扭曲的街道、倒悬的钟楼、一张张看不清五官却情绪鲜明的脸孔……这是无数人梦境的残片构成的湍流。普通人沉溺其中只会迷失,但林汐不同。他是天生的摆渡人,能在意识之河的湍流中精准地锚定坐标。

他的精神触须在光怪陆离的梦境碎片中快速穿行、过滤。终于,一个稳定的、带着特定加密频率的信标被他牢牢锁定。那是一片悬浮在虚空中的巨大雪花,晶莹剔透,内部流转着复杂的数据光纹。他集中意念,将一份经过特殊加密、压缩成纯粹精神印记的武器图纸信息流,像发射一枚无形的子弹,精准地推向那片雪花。

雪花内部的光纹瞬间剧烈闪烁,如同被激活的电路板,随即恢复平静。信息已送达。

林汐缓缓睁开眼,现实的声音瞬间涌回。对面大衣男人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瞬,放在桌下的手似乎在确认什么。

收到了。男人声音里的紧张松弛了些许,但依旧低沉,‘夜鸮’的爪子伸得比我们想的快。最近……小心点。他推过来一个不起眼的牛皮纸信封,里面是这次任务的酬劳。

林汐没有碰信封,只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,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。知道了。他声音平淡无波,目光却透过雨幕,望向远处自家亮着暖黄灯光的窗口。妻子苏瑾,此刻应该在家等他。最近她总说睡不安稳,噩梦连连,林汐心底那根不安的弦,悄然绷紧了一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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