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源零挣扎着对抗那致命的睡意,仅存的、没有被彻底碾碎的意识捕捉到了那个靠近的影子。
是父亲!
父亲还穿着那身笔挺的黑色治安官制服,肩章上的荆棘齿轮徽记在隔离墙外黯淡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。他脸上的护罩已经摘下,露出那张源零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。父亲的五官继承了祖父的一些线条,却像在冷漠的石头上雕琢出的模型,没有任何表情波动。尤其让源零心脏冻结的是他的眼睛——与法庭上一般无二,那深不见底的黑,凝固着永不融化的冰霜。连父亲自己颈环那幽绿的休眠光点,落在那片黑色瞳孔里,也映不出丝毫温度。
他就那样站在屏障外,隔着一层冰冷的透明介质,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,静静地看着屏障内他的儿子在无形的精神禁锢中徒劳挣扎。没有开口,没有动作,甚至没有靠近屏障。那目光,穿透冰冷介质落在源零身上时,源零感到自己仅存的体温都被彻底抽干。
“爸爸……”这个在心底翻滚过无数次、此刻嘶哑得如同撕裂布的呼唤,终究没有冲出麻木的喉咙。
父亲的嘴唇,在那冰霜面具般的脸上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,几不可闻地开合,吐出几个清晰到残酷的音节:
“安静。”
那声音,和他发出指令让颈环灼烧源零神经时一样,平直,冷漠,没有一丝情感波动。既像命令,又像是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。
不是劝导,不是安慰。只是一个冰冷的判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