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(第3/6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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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的日子，林羽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扔进激流里的海绵。李悦确实“熟悉流程”，丢给他的是厚厚几大本公司规章制度、过往项目归档目录，以及一台需要反复重启的老旧电脑。更多的时候，指令来自其他方向。

“小林，帮忙把这些资料按客户分类整理好，下班前要哦！”一摞半人高的文件被“砰”地放在他桌上，灰尘在午后的光线里飞舞。

“打印机卡纸了，新来的，去弄一下！别耽误大家干活！”有人远远喊了一嗓子。

“咖啡机空了，顺路灌满吧林羽！”

他淹没在无穷无尽的打印、复印、装订、跑腿里。那个角落的工位，成了文件的中转站和杂物堆放点。偶尔从堆积如山的纸页里抬头，能看到那些老资格们聚在一起谈笑风生，目光掠过他时，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，甚至一丝轻蔑。他埋头，指尖被粗糙的纸张边缘划出小口子，也一声不吭。他知道，愤怒没用。唯一能堵住那些嘴的，是实打实的成绩。

下班后，喧嚣的办公室渐渐沉寂。日光灯管发出单调的嗡鸣，林羽独自坐在工位上。老电脑屏幕的光映着他疲惫但专注的脸。他点开公司服务器深处一个积灰的文件夹——“归档：未中标提案及分析”。屏幕幽幽的光映着他专注的脸，指尖划过鼠标滚轮，一页页翻过那些被市场拒绝的创意，失败的策划案堆积如山。他看得极慢，像在废墟里寻找某种密码，不时在摊开的旧笔记本上飞快记下几个潦草的字，或者某个一闪而过的关联点。窗外城市的霓虹亮起，又渐渐稀疏，他浑然不觉。饿了，就啃几口便利店买的冷三明治。

直到一个重量级项目像巨石投入平静的水潭——为科技新锐“智家”的全屋智能生态系统打造年度品牌推广战役。整个创意部瞬间绷紧了弦，加班成了常态。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因和看不见的焦虑。林羽依旧被排除在核心讨论圈外，做的还是外围的资料搜集和会议记录。但没人注意到，他记录的速度慢了下来，眼神在激烈的争论间隙，会若有所思地飘向窗外，或者久久停留在自己那本写满密密麻麻笔记的旧本子上。那些深夜啃下的“失败案例”和关于智能家居市场用户痛点与空白的观察，在他脑海里无声地碰撞、组合。

会议室里烟雾缭绕（尽管墙上贴着禁烟标志），连续几天的头脑风暴陷入僵局。巨大的白板上涂满了被反复否定划掉的方案框架，像一张绝望的蜘蛛网。创意总监苏瑶靠在椅背上，食指用力按压着眉心，脸色疲惫。几个资深文案和美术指导要么沉默，要么提出的点子听起来像陈年广告语的变体。

“强调科技感？太冰冷了。”

“打亲情牌？又太老套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