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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门突然被拍响,力道大得门板簌簌掉灰。“陈师傅!西街粮站新到的富强粉,再不去毛都不剩啦!”是邻居孙大嗓。母亲触电般缩回手,搪瓷盆被带翻,血水泼了一地。陈野撑着炕沿想站起,眩晕却海啸般袭来。
院外人声骤然鼎沸,抢购人群的洪流正卷过筒子楼。隔着糊塑料布的窗户,陈野看见父亲拎着空面袋冲进风雪,破棉袄后襟沾着星点血渍——那是自己刚才磕碰时溅上去的。
就在父亲身影消失的刹那,陈野余光瞥见院墙残雪堆后闪过半张脸。
是个戴栽绒帽的男人,帽檐压得极低。陈野只捕捉到对方缩回墙后的右手——黢黑的手腕内侧,一道金属冷光如毒蛇般倏忽闪过。形状像鹰的钩喙。
“鹰痕…”陈野齿缝间渗出这个词,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。这是二十年前害死妹妹的凶手标记!为什么出现在1991?
收音机电流杂音里突然挤出几个数字:“…73…101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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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雪更急了,碎雪粒子抽打着窗户。母亲正跪在地上用抹布吸地上的血水,棉裤膝盖处很快洇出深色水痕。陈野盯着盆底晃动的血影,前世记忆与当下光影疯狂交叠——妹妹防护服上凝结的冰泪,认购证焚烧的灰蝶,父亲坠楼时被风卷走的账本碎片…
他摇摇晃晃走到窗前,院墙根那排脚印正被新雪覆盖。栽绒帽男人消失的方向,却多了个佝偻的矮小身影。是住锅炉房后头的哑婆,正攥着个铝饭盒往这边张望,见陈野望过来,慌忙用冻萝卜似的手指比划:三根手指戳自己眼睛,又猛地指向陈野家房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