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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庙的断壁残垣在惨白的闪电中忽明忽灭,如同巨兽嶙峋的骨架。豆大的雨点砸在腐朽的梁木和残缺的泥塑神像上,发出沉闷的噼啪声,水汽混合着尘土和霉菌的呛人气息弥漫在破败的空间里。药尘背靠着一根勉强支撑穹顶的粗大石柱,胸膛剧烈起伏,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内腑的钝痛。强行引爆星纹草种子释放的星辰能量,如同在体内引爆了一颗小型的太阳,狂暴的力量虽助他破开困局,却也让他本就枯竭的经脉雪上加霜。
怀中的药苓脸色苍白,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,身体因寒冷和恐惧微微颤抖,但眼神却异常明亮,死死盯着庙门外瓢泼的雨幕。“哥…他们…追来了吗?”她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。
药尘没有立刻回答。他闭上眼,艰难地调动着残存的神念,如同在布满裂纹的瓷器上小心翼翼地行走。意念沉入丹田深处,艰难地勾连那片黯淡无光的造化药田。药田中心,那枚吸收了玉佩残骸中寒铁死气、刚刚爆发出惊人力量的星纹草种子,此刻正静静悬浮着。它表面的星点纹路不再湛蓝,而是呈现出一种过度消耗后的灰白色泽,显得萎靡不振,但药尘能清晰地感知到,种子深处,一股微弱却更加精纯、更加深邃的星辰寒意,正在缓慢地凝聚、蛰伏。
它需要时间恢复,也需要…更多的寒气滋养。
药尘睁开眼,目光锐利如刀,扫过庙门外被雨帘模糊的山道。没有脚步声,没有呼喝,只有风雨的喧嚣。但他心中的警兆非但没有减弱,反而如同被不断收紧的弓弦,越绷越紧。玄阴宗的人,绝不会轻易放弃。那块“厉千绝”的令牌,还有妹妹身上寒毒的秘密,都意味着不死不休。
“苓儿,冷吗?”药尘低声问,脱下身上唯一一件还算厚实的旧外套,不由分说地裹在药苓身上。
药苓用力摇头,裹紧了带着哥哥体温的外套,小脸努力做出镇定的样子:“不冷!哥,我们接下来去哪?”
“去弄清楚这寒铁的源头。”药尘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目光仿佛穿透了雨幕,望向北方,“北冥海…还有那个袖口绣着血莲的执事。”
刀疤脸的侧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,带着冰冷的杀意。
他拿出那块在古庙杀手身上搜到的、材质特殊的兽皮地图残片。残片上,除了简陋的山川河流标记,在靠近枫叶镇东北方向的某个位置,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着一个醒目的叉号,旁边潦草地标注着“寒石岗”三个小字。字迹旁,还点染着几点早已干涸发黑的污迹,如同凝固的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