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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苓嘤咛一声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那双曾经被寒毒侵蚀得黯淡无光的眸子,此刻清澈明亮,如同被碧水洗过的星辰。她茫然地看着头顶巨大的破洞,看着倾泻而入的温暖晨光,看着空气中尚未完全消散的、蕴含着草木清香的碧绿光屑。
“哥?”她下意识地呼唤,声音还有些虚弱,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活力。她撑着手臂想要坐起,身上覆盖的破旧棉被滑落,露出下面草席上残留的、人形的冰霜融化后的深色水渍。她低头看着自己恢复红润的双手,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、再无一丝阴寒的暖意,巨大的不真实感与狂喜交织着冲击她的心神。
“苓丫头!你可算醒了!”邻居王婶抹着眼泪冲进来,一把抱住还有些懵懂的少女,“吓死婶子了!是你哥!是你哥救了你啊!那光…那光从天上掉下来…老天爷开眼啊!”
“哥…光…”药苓喃喃着,猛地抬头望向屋顶那个巨大的破洞,望向洞外碧蓝如洗的天空。她想起了昏迷前哥哥决然冲入风雪的身影,想起了那无边无际的寒冷和黑暗…是哥哥!一定是哥哥!
就在这时,一个极不和谐、带着惊怒与贪婪的声音在门口炸响:
“妖光!好浓的妖气!定是引来了山精邪祟!药尘那孽障呢?给老夫滚出来!”
人群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粗暴地推开。管事药禄阴沉着脸,带着两个膀大腰圆、手持水火棍的家丁,气势汹汹地堵在了破屋门口。他腰间那枚象征着管事身份、刻着“药”字的青玉玉佩,此刻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,黯淡无光。
药禄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,先是扫过屋顶那个触目惊心的大洞,洞边缘缘的木茬焦黑卷曲,像是被某种极其凝聚的高温瞬间熔穿。这绝非人力可为!他心头剧震,贪婪和惊惧交织翻涌。随即,他的目光死死钉在了草席上刚刚苏醒、脸色红润的药苓身上,又猛地转向屋角——那里,药尘之前熬药的破瓦罐旁,散落着几点焦黑的药渣,空气里残留的异香让他体内的灵力都隐隐躁动!
“大胆药尘!”药禄眼中精光爆射,厉声喝道,“竟敢私藏异宝,修炼邪术!引动妖光毁坏宗族屋舍,惊扰四方!更敢用邪物救治这擅闯禁地、本该处死的贱婢!数罪并罚,罪该万死!来人!给我搜!把邪物和那孽障一起揪出来!”
两个家丁如狼似虎地应声,挥舞着水火棍就要往里冲。围观的邻居们敢怒不敢言,纷纷后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