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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青蘋略略颔首,翻出最底层的细银匕首,一边为柳夫人解绑,一边与裴猗兰相说从驿馆至今许多事。
她的手脚上俱是被拇指粗的绳索勒出淤青,如今被解,四肢颤颤,听得此夜惊魂,仰天长叹一息,将裴猗兰揽入怀中,闭上微湿的眼睛:“……是我,都是我之过,以为几世恩怨,可于我辈终结,怎料想江湖上自有利欲熏心之徒,穷追不舍,竟牵连兰儿!早知如此,当年何必硬挣一口气,早早将这条不祥的命一同舍与了他们便是!”“娘,你在说什么啊!”裴猗兰不想听前朝旧事,现在只想让母亲活,洗清泼在母女俩身上的脏水。
她从被摁住的怀抱挣出脑袋,仰着头望娘亲,一连串语如连珠:“阿爹到底是怎么死的?为什么祖母说我是孽种?是不是先前他们想过继给爹嗣子的事情,怀恨在心,故意诬陷我们?”她经过驿馆血洗的一夜,胆气倍增,如今只有愤怒:“不要怕,青蘋姐医术高明,一定可以验出爹到底是生病还是中毒,我们去报官,我去敲登闻鼓,让陛下给我们主持公道!”柳夫人没有去看女儿那双灼灼的眼睛,却望向青蘋。
目光交接刹那,青蘋从她眼里,竟看到了一种无尽的怀念,同情,甚至悲悯。
她不及细辨,柳夫人突然踉跄跪下:“青蘋姑娘,请受妾一拜!——我知,你是无缘无故被卷进来我家之事,可你们药谷医者仁心,慈悲心肠,既然已救小女一命,就请将她带出这个鬼地方,你带回府中,为奴为婢皆可,只是请你护得她的性命!妾当以——”青蘋去搀她,一挣一扎,推脱搀扶之间,先前打斗时塞在衣襟里的沉香链脱了出来。
那颗悬坠的珠子光洁莹润,仿佛玉石,垂悬着,旋转着,像一颗钓鱼的饵,却自己会咬人,咬住了柳夫人的眼睛。
她的话戛然而止。
抵抗的力气也登时被抽离,身体顺着供案软绵绵地滑下,只有眼神是坚硬的,仿佛眼珠都被沉香钩挑起,只得梗着脖颈,无法垂头。
“你……”她抽吸了半晌,喉咙里扼住的字词才吐出,“你……好似,也算不得无辜,更不是无缘无故。
”裴猗兰从来不见母亲如此狰狞之态,被吓得不敢追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