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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刺骨的虚空乱流终于被甩在身后,云黯如同断线的残破人偶,裹挟着最后一点空间风暴的余威,重重砸落在一片光滑如镜的玄冰之上。撞击的闷响在死寂的裂隙中显得格外突兀,随即被无边的寒意吞噬。那寒意并非寻常的冷,而是带着一种穿透骨髓、冻结灵魂的阴森,瞬间透过残破的衣袍,直抵五脏六腑。他蜷缩起身体,每一块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痉挛,左腿处传来的感觉尤为奇异——一种深入骨髓的酥麻与微弱却尖锐的刺痛交织着。那里,曾被无形的空间蠕虫王硬生生啃噬掉半截肢体,如今却在掌心紧握的虚空晶石那不可思议、近乎逆天改命的磅礴力量下,血肉骨骼疯狂滋长,断肢已然重生。一道蜿蜒的银色疤痕如同天外坠落的星河烙印其上,在幽暗冰面反衬下,流淌着神秘而冰冷的微光。
“嗬…嗬…”
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,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喷出大团浓稠的白雾,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细碎的冰晶,簌簌坠落。冰晶敲击冰面,发出微不可闻的脆响,更衬得此地死寂如墓。
举目四望,心神震撼。这是一个由不知冻结了多少万载的玄冰构成的巨大裂隙深处。冰壁并非纯净透明,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、凝重、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幽蓝。层层叠叠的冰纹如同大地的年轮,无声诉说着难以想象的亘古岁月。更令人心悸的是,在那幽蓝得近乎墨色的坚冰深处,清晰地禁锢着难以计数的庞然大物——那是上古妖兽的尸骸!它们形态狰狞扭曲到了极点:有的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,似乎在发出无声的咆哮;有的伸出覆盖着厚重鳞甲、末端带着倒钩的巨爪,凝固在撕裂虚空的姿态;有的蜷曲着布满骨刺的庞大躯干,仿佛在承受着永恒的苦痛;甚至能看到残破的、巨大得难以想象的骨翼,一半嵌入冰壁,一半伸展在虚无之中。这些曾经叱咤风云、动辄毁天灭地的恐怖存在,此刻都被永恒的坚冰封印,保持着它们湮灭前最后一刻的挣扎与绝望,一股源自太古的苍凉、死寂与无声的恐怖,如同无形的潮水,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,沉重地压在云黯的心头,几乎令他窒息。
“厉刑…玄冥宗…离火宫…”
刻骨的恨意如同冰层下奔涌的熔岩,在胸腔里猛烈地翻腾、灼烧,几乎要冲破喉咙喷薄而出。但理智如同一盆冰水浇下。他强行压下这沸腾的杀意,牙关紧咬,口腔里弥漫开浓郁的铁锈味。目光最终死死锁定在手中那枚散发着温润银辉的虚空晶石上。它不再像刚得手时那般光芒四射、咄咄逼人,反而收敛了所有外放的威能,变得温润内敛,如同沉睡的星辰。其表面流淌着细碎如星河尘埃的银色光点,缓缓旋转,与左腿那道新生的银色疤痕之间,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,仿佛有同源的生命在其中脉动、呼吸,传递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稳感。
然而,身体的状况已恶劣到了极点。先前在虚空乱流中的亡命挣扎,为夺取晶石硬撼蠕虫王,尤其是最后强行催动晶石能量重组左腿的消耗,早已将他逼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。此刻,体内经脉如同被无数把烧红的钝刀反复刮擦、切割,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,灵力更是枯竭得如同干涸的河床,丹田处传来阵阵空虚的绞痛。更可怕的是,厉刑打入体内的玄冥寒毒并未完全拔除,此刻在极寒环境的刺激下,如同潜伏的毒蛇,蠢蠢欲动,丝丝缕缕的阴寒正顺着破碎的经脉向心脉侵蚀。
不能再等了!必须立刻疗伤,炼化晶石!
云黯再无半分迟疑,强忍着周身撕裂般的痛楚,盘膝坐定。双腿因寒冷和剧痛微微颤抖,他深吸一口气,将残存的意志力凝聚到极致,双手缓缓在身前结出一个古朴的印诀。掌心相对,将那枚蕴藏着无尽空间奥秘的晶石小心翼翼地托在中央。冰晶的寒气透过掌心,与晶石本身的温润形成奇异的交融。他闭上双眼,心神沉入一片空明。
凝神,内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