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槐树第七次开花时,我接过孟婆汤碗。忽有清风卷来蒲公英绒球,我蹲在三途川的碎石滩上数星光,掌纹里嵌着的电子表齿轮突然发烫。
白十九新制的轮回观测仪在头顶旋转,将无数人间悲欢折射成菱形的光斑,落在青衫上像打翻的星图。
孟婆舀汤的铜勺第七次磕碰碗沿时,原来每个灵魂都是多维时空的褶皱,那些未尽的爱恨会在平行宇宙开成花。
指尖抚过褪色的锁魂链,链环上映出无数个我:为民国女学生偷藏发簪时颤抖的手,替饿殍擦净脸庞的绢帕,还有那夜在城西菜市场,放任林春梅魂丝渗入地脉时崩落的铜钱。
原来所谓渡灵人的年轮,是无数道违规刻下的灼痕。
白十九在忘川对岸调试新的时轮仪,她鬓角的白发凝着往生者未干的泪。
我们这样的人,终其永生都在练习如何把眼泪酿成渡船,载着执念穿越制度的铁幕。
阴司的惩戒条例突然飘落掌心,墨字被蒲公英汁晕染成诗行:凡以善念为楫者,纵触天条,不坠无间。
我望向人间某扇亮灯的窗,少女正在弹奏改良版《安魂曲》。她的电子琴键下压着泛黄的菜价单,音符跃起时带出十五年前的芹菜香。王建业此刻应当蜷缩在桥洞发抖。
月光漫过冥府第七重檐角时,我听见李春梅现世种下的蒲公英在唱歌。那些绒球里裹着破碎的电子表零件、离婚协议残页、还有福利院孩童的笑声。它们飘向张秘书的私人庄园,在她精心养护的玫瑰丛里种下野性基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