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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宪的指甲抠进掌心旧伤：洪武五年十月丙子,太微垣根本没有什么客星！他猛地扑向铁栏,那夜我在观星台当值,亲眼看见你们用三百盏孔明灯......
胡惟庸突然捏住他的下巴,将药碗抵在齿间：刘基门生三千,偏选你这个蠢货当御史中丞。褐色的汤药晃动着倒影,你可知前日陛下问起伪造天象之事,刘伯温怎么说
瓦檐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杨宪瞥见飞鱼服一角——锦衣卫的绣春刀正在阴影中反光。他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,药汁顺着脖颈流进囚衣。
子时的梆子声响起时,钦天监观星台东南角飘起盏盏孔明灯。刘伯温在藏书阁暗室展开《太微垣星图》,图中用朱砂新描的客星位置,竟与三日前胡惟庸送来的《江淮水利图》标记重合。他颤抖着点燃灯烛,火苗吞噬的图纸上,隐约可见青田二字被墨圈层层缠绕。
五更天,杨宪暴毙的消息与晨雾同时漫过金陵城。刘伯温站在庭院里,看着灰烬如黑蝶盘旋上升。管家刘福突然指着东南惊呼：老爷快看！那颗伪造的客星正在渐亮的天幕中诡异地闪烁,宛如嘲讽的眼睛。
当日午时,秦淮河畔的乞丐传唱起新童谣：天灯灭,相星斜,武阳村里落凤凰。蹲在茶楼檐角的锦衣卫飞速记录,却没发现说书人的盲眼孙女,正用簪子在桌底刻下戊寅火雨的卦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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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武阳村的雪（洪武八年正月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