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3/2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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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、
城市的另一端,回声艺术空间。巨大的拱形窗户,斑驳的砖墙,空气中漂浮着松节油、石膏粉和旧木头的混合气息。林晚星套着一件沾满各色颜料的宽大牛仔围裙,正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墙上悬挂的一幅大型摄影作品的角度。手机屏幕亮起,陆沉舟那条冰冷的回复清晰地跳了出来。
林晚星的动作瞬间凝固。她逐字句地看着那条信息——商业价值不明、高风险、低流动性、耗时且无实质产出、效率过低……每一个词都像一根细小的冰针,精准地刺入心脏。原来在他眼中,她的热爱与分享,只是低效与不成熟的证明。
她默默锁屏,将手机反扣在堆满杂物的台面上,发出一声轻响。那声音,像是心门悄然合拢的叹息。
几天后,一场汇聚了金融新贵与艺术名流的高端慈善晚宴。水晶灯的光芒将衣香鬓影映照得流光溢彩。林晚星因回声空间参与了一个小型联展项目,也在现场协调。她穿着一条简单的黑色吊带小礼服,与周围珠光宝气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。
陆沉舟作为重要赞助商代表出席,沈薇作为他默契的工作伙伴,自然也在。她挽着陆沉舟的手臂,一袭华贵的银色鱼尾长裙,仪态万方地穿梭在宾客间,接受着恭维。她的目光如同精准的雷达,很快锁定了角落里的林晚星。
一抹算计的精光在沈薇眼底闪过。她轻轻拉了拉陆沉舟的手臂,声音不高不低,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,清晰地传入周围几位正在交谈的宾客耳中,也直直刺向林晚星：沉舟,看,你的‘青梅’也在呢。在这种场合,还在为那些……嗯,颇具‘实验性’的作品奔忙,真是精力充沛。
她故意顿了顿,红唇勾起一个怜悯的弧度,不过,听说她那个艺术空间,叫‘回声’是吧位置偏僻,受众小众,全靠情怀和一点微薄的赞助撑着这种‘商业模式’,抗风险能力几乎为零,在资本寒冬里,恐怕是第一批倒下的。真可惜了那份热情,只是……
她微微侧头看向陆沉舟,眼神无辜又带着一丝嘲弄,热情在冰冷的报表和ROI（投资回报率）面前,一文不值,不是吗这种投入产出比严重失衡的‘梦想’,是不是显得……有点天真了
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银针,精准地刺向林晚星最在意的地方——她的梦想在资本面前的渺小与不堪一击,她的努力被贬低为幼稚的天真。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几道目光带着探究和隐隐的轻蔑投向角落里的林晚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