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蝴蝶迷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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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的城市像一头蛰伏的巨兽,霓虹灯在心理咨询室的隔音窗帘外肆意流淌,如同永不干涸的欲望之河。苏晴的手指悬在键盘上,迟迟没有落下,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,这个时刻,连城市的喧嚣都已疲惫不堪。她的目光扫过桌面,那只白色的咖啡杯早已凉透,杯底沉淀着褐色的残渣,在昏暗的灯光下,宛如凝固的血迹,无声诉说着漫长的等待。
苏医生躺在诊疗椅上的男人突然打破沉默,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不安地滚动,您说过,催眠能让人直面最深层的恐惧。
苏晴轻轻调整呼吸频率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柔和、镇定:陈先生,您最近频繁梦见的电梯事故,很可能与童年创伤有关。我们需要回到那个场景——
不。男人突然坐直身子,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状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与疯狂,不是电梯。是焚烧炉。
钢笔在记录本上划出一道歪斜的墨线,仿佛是苏晴此刻紊乱心绪的具象化。她敏锐地注意到男人左手无名指内侧有一圈淡褐色的灼伤痕迹,形状规整,像是长期佩戴戒指留下的独特印记。这个自称陈立的患者已经连续三次预约,每次都用不同的名字:第一次是张远,语气中带着试探;第二次是李航,眼神里藏着躲闪;第三次才是陈立,看似坦然,却难掩眼底的焦虑。
您在焚烧炉里看到了什么苏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,试图引导对方深入倾诉。
陈立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,指尖深深掐进掌心,仿佛要将内心的恐惧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出来:火舌舔着金属壁,发出贪婪的嘶吼,浓烟里飘着令人作呕的焦肉味。有个女人在尖叫,她的声音凄厉而绝望,头发烧得卷曲起来,像一条条黑色的蛇在狂舞……
就在这时,诊疗室的空调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,打破了原本压抑的寂静。苏晴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,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蔓延而上。她见过太多臆想症患者,但这种真实到令人作呕的细节描写,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三年前经手的那个案子——当时的凶手也是用焚烧炉处理尸体,每个受害者右腕都有蝴蝶胎记,那一幕幕惨状仿佛又在她眼前重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