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2/16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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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政局那扇磨砂玻璃门被推开时,带进来一股初秋清早的凉风,混着消毒水味儿,激得我胃里猛地一抽。喉头涌上一股熟悉的酸涩,我赶紧死死咬住下唇内侧,把那阵翻江倒海的感觉压下去。
陆沉就坐在我对面。宽大的黑色大理石桌面上摊开着两份文件,白纸黑字,像冰冷的判决书。他微微低着头,握着那支昂贵的黑色签字笔,笔尖在纸张上划过,发出细微又刺耳的沙沙声。阳光从高窗斜斜地打进来,照亮了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,也照亮了他那只正在签字的、骨节分明的手。
那手,真好看。可那无名指上,空荡荡的,什么都没有。曾经套在那里的铂金指环,连同它象征的承诺和温度,消失得干干净净,连一丝戒痕都吝于留下。像我们之间,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我下意识地蜷了蜷自己的左手无名指,指尖触碰到那圈冰凉的金属,心里也跟着一凉。他动作很快,签完,把笔随意地往桌上一搁,发出嗒的一声轻响,推过一份文件到我面前。眼皮都没抬一下,声音也像浸过冰水:到你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,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,胃里的不适感又顽固地往上顶。我伸出手去拿笔,指尖冰凉,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。笔杆握在手里,沉甸甸的。我俯下身,目光落在乙方:林晚那几个字后面空白的横线上。签下去,就真的结束了。结束这场由陆沉主导开始、也由他单方面宣告结束的婚姻闹剧。
笔尖落下,我竭力控制着手腕的力道,一笔一划,写得极其缓慢。每一笔,都像是在心口上划拉。名字快写完的时候,那股被压下去的恶心感骤然汹涌反扑,比刚才猛烈十倍。胃里一阵剧烈绞痛,酸液灼烧着喉咙口,我猛地捂住嘴,狼狈地弓起背,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干呕。
呃……
这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办事大厅里显得格外突兀。旁边几对等待办理的年轻男女投来好奇或探寻的目光。我脸颊瞬间烧得滚烫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这该死的孕吐,早不来晚不来,偏偏选在这个时候,在最狼狈的时刻,在陆沉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