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3/4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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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落下的瞬间,一股无法遏制的腥甜猛地涌上云昭的喉咙。她死死咬住牙关,将那股带着功德燃烧余烬味道的铁锈气硬生生咽了回去。功德反噬带来的内伤像无数细小的冰刃在她经脉里搅动,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和深入骨髓的寒冷。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无形的力量缓慢地、一点点地掏空。
她低下头,试图掩饰瞬间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翻涌的恨意与绝望。宽大的袖袍下,指甲早已深深陷入掌心。然而,预想中的温热粘稠并未传来。她摊开手掌,借着昏暗的光线,清晰地看到掌心被自己抠破的地方,渗出的并非殷红的鲜血,而是一种……近乎透明的、带着微弱金芒的液体。那光芒极其黯淡,像风中残烛,仿佛随时都会熄灭。
三十日。
这是她刚刚用最后一点理智感知到的、掌心那点微弱金光所能支撑的极限时间。天道允她苟活的三十日微光。
就在这时,一道清冽的、带着一丝疑惑的传音,精准地刺入她的识海：
云师妹
是凌尘。
云昭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。她抬起头,迎上凌尘隔着人群投来的目光。他微微蹙着眉,那双总是蕴着浩然正气、洞悉世事的眼眸,此刻清晰地映出她过分惨白的面容。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,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：你脸色极差,灵力虚浮……可是前日为我炼制那续命灵丹时,损了根本
前日……云昭的思绪瞬间被拉回那个充满血腥气和绝望的炼丹房。凌尘被魔族长老的蚀骨魔焰所伤,胸口几乎被洞穿,露出森森白骨,缠绕其上的魔气疯狂侵蚀着他的道基生机。宗门长老束手无策,断言除非有蕴含至纯功德之物洗练魔气,否则回天乏术。
他本该死的,要不是他心口那诡异的金色脉络——因她第一次剜肉相救而烙印下的功德血络,在濒死之际发出了只有她能感知到的灼热召唤,要不是这该死的因果锁,在她试图逃离时,让她经脉寸寸如遭凌迟,逼迫她不得不回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