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娇娇!他声音都变了调,带着撕裂般的惊恐。他冲到王娇娇身边,几乎是跪跌下去,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腹部,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和颈侧,触手一片冰凉滑腻的冷汗。王娇娇勉强掀开沉重的眼皮,视线模糊,只看到一个剧烈晃动的轮廓。剧痛和惊愕让她说不出话,只从齿缝间溢出破碎的气音:你…你怎么…
钥匙…老房子的备用钥匙…我一直带着…陈睿语无伦次,声音抖得厉害。他不再解释,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恐慌,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和后背,用尽可能平稳的力道将她打横抱起。她的身体轻得让他心惊,蜷缩着,像一只被风雨打落的蝶。他抱着她冲出公寓,冲进电梯,冲进深夜凛冽的寒风里,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疯狂擂动的心跳上。路灯昏黄的光线在车窗外飞速倒退,王娇娇靠在他怀里,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,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。鼻尖萦绕着他身上传来的、久违又陌生的气息,混合着汗水、夜风和一种深埋于记忆底层的、令人心安的熟悉感。混乱的思绪中,只有一个念头清晰无比:那把老房子的备用钥匙…他竟然一直带在身上。
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刺眼,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得呛人。医生迅速确诊了急性阑尾炎,需要立刻手术。王娇娇被推进手术室前,意识短暂地清明了一瞬。她看到陈睿就站在推床旁边,脸色比她好不了多少,额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额角,西装外套胡乱敞着,领带也扯松了,眼睛里布满红血丝,眼神死死胶着在她脸上,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、浓烈得近乎绝望的情绪。
别怕,娇娇,我在外面等你。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他伸出手,似乎想碰碰她的脸,指尖却在距离她脸颊几厘米的地方停住,微微颤抖着,最终只是轻轻、轻轻地握了一下她没有输液的那只手。他的手心滚烫,带着潮湿的汗意,那一点温度却奇异地穿透了冰冷的恐惧,短暂地熨帖了她紧绷的神经。手术室厚重的门无声地合拢,将他隔绝在外,也将她推入一片彻底的、未知的空白。
麻药的作用像退潮的海水,意识一点点从混沌的深处挣扎着浮起。最先感知到的是消毒水刺鼻的味道,接着是身体里隐隐的钝痛和喉咙火烧火燎的干渴。王娇娇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,视野里一片朦胧的白,渐渐聚焦在天花板上单调的吸顶灯上。她轻轻动了一下手指,立刻感觉到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着。她侧过头。
陈睿就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,背微微佝偻着,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。窗外的天光已经泛起了灰白,显然已是凌晨。他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,眼下是浓重的阴影,那身昂贵的西装皱巴巴的,袖口甚至蹭上了一小块不知哪里来的污渍,整个人透着一股风尘仆仆的狼狈。即使在睡梦中,他的一只手也紧紧包裹着她的手,力道很轻,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执拗。
王娇娇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,然后,缓缓下移,落在他另一只随意搭在腿上的手边。那里,放着一个东西。一个小小的玻璃瓶,瓶身已经有些模糊,里面塞满了五颜六色的纸星星,因为年深日久,色彩都褪成了温柔的旧色。
她的呼吸猛地一窒。
那是很久很久以前,还在老槐树下的年代。有一次她生闷气,他怎么哄都哄不好。最后,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,偷偷摸摸在灯下熬了半宿,用花花绿绿的糖纸,歪歪扭扭地叠了一瓶子星星,第二天献宝似的捧到她面前,鼻尖上还沾着一点浆糊。他说:娇娇,别生气了。你看,我把星星都摘下来给你装瓶子里了,不开心就打开看看。那时候的纸星星,亮得晃眼。
陈睿似乎被她的细微动作惊醒了,猛地抬起头,眼神还带着初醒的迷茫,瞬间就被紧张取代。醒了疼不疼要不要叫医生他迭声问,声音沙哑干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