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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业像一道无形的分水岭,把两人彻底卷入了不同的急流。陈睿加入了一家初创游戏公司,代号烛龙的项目像一个巨大的、永不满足的漩涡,把他整个人都吸了进去。工位成了他的第二个家,泡面桶堆积如山,屏幕幽蓝的光是他世界里唯一恒定的光源。王娇娇则凭借出色的能力和拼劲,在时尚杂志社迅速崭露头角,出差、时装周、品牌活动……行程密集得如同旋转的陀螺。
季节更迭,窗外的槐树叶子绿了又黄。王娇娇蜷缩在沙发里,额头上贴着退热贴,脸颊烧得绯红。喉咙干得像砂纸摩擦,她费力地摸到手机,屏幕的微光在昏暗中显得刺眼。指尖颤抖着点开那个置顶的对话框,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三天前她发的降温了,记得加衣,下面是他隔天凌晨三点简短的嗯。
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敲:睿,我发烧了,38度5,头好疼。
按下发送键,像是耗尽了她仅存的力气。手机屏幕暗下去,像沉入深海的石头,没有激起一丝涟漪。时间在寂静和高热的煎熬中变得粘稠而漫长。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个世纪,也许只是几分钟,手机屏幕终于微弱地亮了一下。
王娇娇几乎是扑过去抓起的手机。
屏幕上只有一个气泡,来自陈睿多喝水。三个字,像三根冰冷的钢针,瞬间刺穿了她滚烫的皮囊,直抵心脏深处最柔软的地方。那点微弱的光,彻底熄灭了。所有的期待、委屈、以及长久以来积压的疲惫,被这三个字轻易地碾成了粉末。她死死盯着那三个字,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,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发冷,比刚才的高烧更甚。
又是三个月无声的硝烟。争吵像是被彻底耗尽了燃料,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。王娇娇看着镜子里自己眼下浓重的青黑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倦怠,像看一个陌生人。那个在胡同里追着风筝大笑的女孩,那个为了留下而撕掉通知书的女孩,被这漫长的、无望的等待和漠视一点点风干了。她走到客厅角落,那里立着一盏造型奇特的星空投影灯,是几年前某个纪念日陈睿熬夜组装好送给她的。曾经,它能将整个天花板变成璀璨的银河。
她伸出手,拔掉了电源线。那点微弱的光晕彻底消失,房间陷入一片更深的灰暗。然后,她弯腰,用力抱起那盏沉重的、已经蒙尘的灯。塑料外壳冰凉坚硬,硌着她的手臂。她抱着它,走到陈睿紧闭的书房门前。门缝底下透出他屏幕特有的幽蓝冷光。王娇娇没有敲门,只是把星空灯轻轻放在门口冰凉的地板上,像完成一个迟来的仪式。
陈睿,她的声音很平静,像结了冰的湖面,我们分手吧。
里面敲击键盘的声音骤停,死寂了几秒,随即是椅子腿摩擦地板的刺耳声响。门猛地被拉开,陈睿站在门口,头发凌乱,眼窝深陷,脸上带着被打断工作的烦躁和尚未反应过来的茫然。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嘶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