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6章 列车 (第2/6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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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夜十二点,列车员提着马灯过来。
那是个中年女人,梳着九十年代的短发,制服上的纽扣掉了两颗,露出里面暗红色的内衣。她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我的脸时,我看见她瞳孔里映着两团绿光,像是雪地反射的磷火。
“查票。”她的声音平板而机械。
我递上车票,她的手指划过票面时,我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剪得极短,指腹上有层厚厚的老茧,像是长期握刀形成的。她突然凑近我,身上散发出福尔马林的气味:“苏长林的孙子,对吧?”
我浑身僵硬,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?女人直起身子,从兜里掏出颗水果糖递给我,糖纸已经泛黄,印着“大庆糖果厂”的字样:“你祖父当年常给村里的孩子带这个,说吃了能避邪。”
糖果在嘴里化成苦涩的液体,我突然想起祖父葬礼那天,遗像前的供桌上摆着同样的糖果,每颗糖纸上都有暗红色的斑点,像是血迹。下铺的李叔不知何时没了动静,我探头看去,只见他仰面躺着,口罩滑到下巴,露出被烧烂的嘴唇和黑洞洞的牙床。
车窗外是无尽的雪原,偶尔闪过废弃的岗楼和生锈的铁轨。我想起祖父的日记里写过:“阴阳屯的火车只在头七运行,载的都是回不去的人。”手机没有信号,充电宝的电量显示为0,但屏幕始终亮着,锁屏壁纸是祖父的黑白遗照,他的嘴角似乎比平时多了道诡异的弧度。
凌晨两点,火车在一个无名小站停靠。
窗外的站牌锈迹斑斑,隐约可见“阴河”二字。站台尽头有盏煤气灯,灯光下站着个穿军大衣的男人,他戴着狗皮帽子,手里牵着条黑犬。黑犬突然转头,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绿光,直勾勾地盯着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