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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嘟…嘟…嘟…”断线后那种毫无感情的忙音,一声接一声,重新灌满林雪萍的听觉,冰冷而机械,无休无止。
血液仿佛瞬间冻结,又在下一秒汹涌冲顶。林雪萍呆坐在冰凉的水泥门槛上,攥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得骨节泛出青白。那张写着“物归原主”的便签纸无声地飘落在她散开的衣褶里。她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刚才那声尖叫……那是谁?
那绝不是江明华的声音,年轻、惊慌、更冲……而且那清晰的称呼——
“哥”?
混乱的思绪如同被投入冰水后剧烈搅拌的碎片,在几乎丧失功能的脑中冲撞翻滚。她刚刚似乎听到了什么?在那声突如其来的挂断音前,极其短暂、夹杂在少年尖锐的质问与断线忙音之间的空白里,似乎还有另一声非常轻微破碎的声响,像是什么玻璃制品承受不住骤然加剧的压力,发出短暂而清脆的——“啪嚓”!是错觉?还是……真实?
纷乱的雪花还在窗外执着地飘零。房间内寒气弥漫。那枚失而复得的樱花发卡,依然安静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被那张棱角分明的便签纸盖住了半边花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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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学里元旦假期的留校学生不多,长长的走廊显得格外空旷清冷。角落里那间被老式暖气管缠绕得形态古怪、管道壁在温度交替下偶尔发出轻微膨胀“咔哒”声的小小画室,就成了江韵华难得的避风港。
空间很小,弥漫着松节油、陈年旧画框和一种淡淡的、纸张长期堆积后散发的微酸气息。暖气片孜孜不倦地辐射着热度,混着颜料本身的气味,在空气中凝成一股粘稠闷浊的味道。只有他一个人。巨大的玻璃窗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、仿佛被晕染开的白霜雾气,阻挡了室外惨淡的天光,光线被过滤后只剩一团模糊的苍白朦胧,无力地投射在画架前的地板上,像一块被丢弃的、发霉的旧绸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