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14/20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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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先生。陈管家微微躬身。
带他去换身干衣服。陆沉舟的视线甚至没有在顾星河身上停留一秒,语气淡漠得像在吩咐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,另外,合同原件,送到我书房。
是。陈管家应下,转向顾星河,依旧是那副彬彬有礼却毫无温度的口吻,顾先生,请跟我来。
顾星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个冰冷的、让他窒息的浴缸里爬出来的。他浑身湿透,冰冷的衣服贴在皮肤上,寒意刺骨,却远不及心底那股绝望的冷。他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,僵硬地跟在陈管家身后,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。身后,浴室的门被轻轻关上,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也隔绝了哗哗的水声。
陈管家带他上了二楼,没有去他之前那个样板间客房,而是推开了一间更靠近楼梯口的房门。房间的装修风格依旧是冷硬的现代风,但面积小了不少,布置也更简单,像是一间临时客房或者……佣人房
顾先生,请在这里稍等。陈管家指了指房间内狭小的卫生间,里面有干净的毛巾和浴袍,请先处理一下。衣物稍后会有人送来。说完,他微微颔首,退了出去,并轻轻带上了门。
房间里只剩下顾星河一个人。他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,精疲力竭。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,冰冷黏腻,冻得他牙齿都在打颤。他抱着膝盖,把头深深埋进去,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发抖。刚才在浴室里强忍住的屈辱和恐惧,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,汹涌地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。
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滑落,混着头发上滴下的冷水,砸在冰冷的地砖上。那巨大的、足以压垮他的天价违约金数字,像冰冷的枷锁,沉甸甸地套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不知过了多久,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。
顾星河猛地抬起头,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,努力想平复呼吸,但声音依旧带着浓重的鼻音：……请进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