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1/21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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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苏念重生在高二的数学月考场上,钢笔尖洇开的蓝墨水在答题卡上晕成不规则的泪痣。前排的林砚转着笔回头借橡皮,冷白的后颈浸在九月的阳光里,像块未经雕琢的羊脂玉——她清楚记得,这是他最后一次对她笑。
上辈子她在这里写错函数定义域,错失保送资格,后来在暴雨夜的便利店目睹他为救学妹被醉驾司机撞飞。此刻秒针啃食着塑料表盘,她攥紧答题卡边缘,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：林砚,能帮我递下草稿纸吗
他挑眉时,眉骨在皮肤下折出漂亮的阴影：苏念,你不是向来独来独往周围传来压抑的窃笑,她知道他们记得上周她在走廊撞翻他的保温杯,记得她总在课间捧着竞赛题缩在教室角落,像只浑身是刺的小兽。
笔尖突然划破纸张,她在草稿纸背面写下：三个月后滨江路会发大水,别去便利店兼职。推过去的瞬间,他指尖触到她腕间尚未褪去的烫伤疤——那是前世他把她从起火的实验室拖出来时,她拽着他校服留下的印记。
收卷铃响的刹那,林砚突然按住她欲抽回的手,指腹碾过草稿纸上的字迹：放学后天台见。他校服第二颗纽扣松了半颗,露出少年清瘦的锁骨,像初春溪面刚融化的薄冰。
天台铁门吱呀作响时,晚霞正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。她摸到口袋里准备了三年的情书,纸角被冷汗洇得发皱。他倚着栏杆转笔,墨蓝校服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后腰冷白的皮肤：苏念,你到底...
我喜欢你。她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肋骨的声音,比数学竞赛抢答器还要剧烈。情书拍在他胸口的瞬间,远处传来晚自习的预备铃,他垂眼盯着信封口的蝴蝶贴纸,喉结滚动时,她看见十七岁的自己倒映在他瞳孔里,像困在琥珀里的蝶。
重新认识一下。他突然笑了,指尖蹭过她发烫的耳垂,把情书折成纸飞机抛向暮色。纸翼掠过香樟树梢时,她看见他耳尖泛起的红,比教学楼顶的五星红旗还要鲜艳：我叫林砚,砚台的砚——苏念,这次换你别松手。
晚风裹着桂花香气涌进天台,他弯腰捡起她掉落的钢笔,在自己手腕内侧画下一道蓝痕。远处的夕阳正坠进教学楼的玻璃幕墙,碎成满世界的金粉,像他们即将重新书写的,关于青春的方程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