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2/2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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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淌,精心画好的眼妆糊成了熊猫,那叫一个真情实感。陈娇娇也配合地埋在她妈怀里,肩膀一耸一耸,抽抽搭搭地跟着嚎:爸…爸爸……呜呜呜……
亲戚们围了一圈,甭管真心假意,这会儿也都跟着红了眼眶,几个大姨还拿手帕不停地擦眼角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同情,目标精准地笼罩在她们母女身上。好像我爸这一走,天塌地陷,就属她俩最惨,最可怜。
我我像个局外人似的杵在角落阴影里,身上套着件洗得有点发白的黑外套。没人看我,也没人搭理我。在他们眼里,我这个前妻留下的拖油瓶,大概连悲伤的资格都欠奉。
挺好的,清净。我冷眼看着王美娟哭嚎的表演,心里头那点残余的涩意,早被这些年磨得一点渣都不剩了。我爸活着的时候,眼里就只有这对新欢,我这个儿子大概就是他人生里一个不光彩的旧标签,碍眼。
就在王美娟哭得快背过气去,亲戚们的同情心快要溢出来,纷纷上前想安慰这可怜的未亡人时,灵堂门口那边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。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一条道。
一个穿着板正黑西装、拎着个黑色公文包的男人走了进来。他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,镜片后的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。
是张律师,我爸用了快二十年的私人律师,也是我爸生前为数不多我能叫得出名字、并且还有点信任的人。
张律师目不斜视,径直走到灵堂最前面,我爸那张巨大的黑白遗像底下站定。他清了清嗓子,那声音不大,却像带着钩子,瞬间把所有人的哭声和议论都压了下去。灵堂里骤然安静得吓人,只剩下王美娟还在那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。
咳,张律师又清了清嗓子,声音清晰得能穿透墙壁,各位亲友,请肃静。现在,由我宣读陈国栋先生,也就是陈先生的遗嘱。
嗡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