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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,撞得胸腔生疼,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胃部一阵痉挛。指尖下的旋律骤然乱了,一个突兀的、破碎的音符从琴弦上炸开,尖锐得刺耳。
抱歉。我对着麦克风挤出两个字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几乎淹没在琴弦失控的余音里。目光死死盯在那个角落的位置,仿佛要用视线烧穿那层薄薄的布料,看清口罩下的脸。
那个身影似乎被那声破音惊动了。她猛地低下头,避开了我的视线,整个人像受惊的兔子般缩紧。她几乎是慌乱地站起身,带倒了面前那杯几乎没动过的柠檬水。玻璃杯砸在木地板上,碎裂的声音清脆又刺耳,液体溅开一片狼藉。可她看也没看一眼,只是仓皇地、几乎是跌撞着,朝着酒吧通往后面那条逼仄小巷的侧门冲去。
等等!我失声喊了出来,声音劈裂在空气里。身体的动作比意识更快,右手用力一拨,吉他发出一串刺耳的噪音,被我粗暴地推向一旁,沉重的琴箱砰然砸在地上。我甚至没顾得上看一眼那把跟了我无数个日夜的伙伴,直接从半人高的简易舞台上跳了下去,落地时脚踝传来一阵闷痛,但这点痛楚瞬间就被汹涌的焦灼彻底淹没。
让开!我粗暴地推开挡在身前一张空椅子,木质椅腿刮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。视线死死锁住那个正仓皇拉开侧门、即将融入外面沉沉夜色的灰暗背影。
侧门吱呀一声被拉开,更猛烈的冷风和潮湿的雨腥气瞬间灌了进来,吹得我脸上一片冰凉。门外,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。
我撞开那扇还在晃动的破旧木门,一头扎进巷子里。冰冷粘稠的夜风裹着细密的雨丝,像无数冰冷的针,劈头盖脸地刺来。巷子狭窄幽深,两侧是斑驳脱落的旧墙皮,高耸的墙壁夹出头顶一道扭曲的、昏沉的天光。雨水在地面肮脏的积水坑里砸出细密的涟漪,空气里是腐烂垃圾和泥土的浓重湿气。
人呢
我像头被激怒的困兽,在原地猛地转了一圈。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,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胀痛。目光急切地扫过每一个能藏人的角落——堆满霉变纸箱和废弃家具的凹陷处,幽深的、通往另一条窄巷的岔路口,还有那扇扇紧闭的、布满铁锈的防火门……没有!那个灰色的身影,如同水汽蒸发在夜色里,消失得无影无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