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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主,把药师佛请回来吧。老和尚的声音像是从瓮中传出,后山的师父……最恨人动他的药。
智明寒毛倒竖。他分明记得翻墙时香火堂门窗紧闭,这老和尚怎会凭空出现怀中的佛像突然变得滚烫,隔着湿透的夜行衣灼得皮肉生疼。他踉跄后退,撞翻了青铜香炉,香灰扑簌簌撒了一地,在积水里浮出个扭曲的逃字。
山风裹着雨滴灌进脖颈,智明发足狂奔。青石阶在脚下化作滑腻的蟒蛇皮,灯笼的幽光时远时近,总在他眼角余光里摇曳。有黏稠的液体滴在肩头,他伸手一摸,满掌腥红。
小僧的头……可曾见过
那声音贴着后颈响起时,智明终于看清灰袍下空荡荡的领口。断裂的颈骨参差如犬牙,血水顺着脊椎骨往下淌,在青石板上洇出蜿蜒的符咒。无头僧左手提的灯笼忽地转向,烛光穿透雨幕——智明怀中的药师佛竟生出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,金箔剥落的嘴角诡异地扬起。
原来在此。白骨五指掐住药叉神将的天灵盖,金像应声碎裂。智明听见自己颅骨发出同样的脆响,最后的视野里,那盏灯笼飘向藏经阁最高处,映亮阁楼悬梁上密密麻麻的头颅。最末那颗新鲜的头颅双目圆睁,眉心一点朱砂痣被血染得艳红。
次日清晨,扫院小沙弥在后山拾到把生锈的断剑。剑柄缠着半截黑市当票,落款处智明二字被雨水泡得模糊不清。老和尚将断剑供在香火堂,药叉神将的金身不知何时已重归原位,只是手中降魔杵沾了暗红锈迹,任人怎么擦拭也褪不去。
从此南山寺添了条新规:药师佛殿亥时落锁,任谁叩门也不开。樵夫们说,每逢雨夜雷鸣,藏经阁檐角便多悬一盏青灯,照得见灰袍僧人捧头诵经的剪影。而那把断剑总在梅雨季渗出腥膻水珠,老和尚说,这是无头僧在等下一个偷药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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