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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后传来黑锤暴怒的咆哮和“言棺”转轮再次艰难转动的嘎吱声,但阿陶和哑奴的身影已经没入了断墙后浓重的阴影里。
断墙后并非坦途,而是一个被巨大窑炉废墟半掩着的、向下倾斜的狭窄裂缝入口。仅容一人勉强通过,里面漆黑一片,散发着浓重的泥土腥气和一种…淡淡的、冰冷的金属锈蚀味道。燧石的身影在前方几步远的黑暗中晃动,像一截沉默移动的焦炭。
“低头!”燧石的声音从前面传来,短促而冰冷。
阿陶和哑奴下意识地猛一缩脖子。一股冰冷的、带着浓重湿腐气味的空气擦着头顶掠过。紧接着,脚下不再是松软的泥土,而是冰冷、坚硬、湿滑的东西。阿陶麻木的左脚踩上去,感觉像是某种巨大动物的肋骨,表面覆盖着一层滑腻的苔藓或菌膜。
“踩稳,滑下去没人捞你。”燧石的警告再次响起。
哑奴紧紧抓住阿陶的左臂,他的力量成了阿陶此刻唯一的支点。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前面那个几乎融入黑暗的身影。眼睛在绝对的黑暗中毫无用处,只能依靠听觉和触觉。燧石的脚步声很轻,像猫,但在这死寂的通道里依旧清晰可辨。脚下是高低不平、湿滑冰冷的“路面”,有时是圆滑的弧形骨状物,有时是棱角分明、带着锋利边缘的金属碎片,深深嵌入某种胶质般的硬泥里。通道的墙壁也是通样的触感,冰冷、坚硬、布记不规则的凸起和缝隙,偶尔能摸到一些附着在上面的、湿滑柔软的苔藓类东西。
唯一的光源,是通道深处隐约传来的一点点极其微弱的、非自然的幽绿色荧光。那光芒太弱,非但无法照亮前路,反而在绝对的黑暗中,勾勒出脚下和墙壁上那些巨大、扭曲、无法名状之物的模糊轮廓剪影,更添几分诡异和压抑。空气越来越沉闷,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、仿佛金属在极度潮湿环境中缓慢锈蚀腐烂的味道,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、极其低频的嗡鸣,震得人胸腔发闷,牙齿微微发酸。
阿陶感觉自已像是在某种远古巨兽的肠道里穿行。右臂的麻木感开始向肩膀蔓延,皮肤下的金属“活物”似乎更活跃了。她咬紧牙关,努力跟上。哑奴的呼吸越发沉重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痛苦的抽气声,显然黑锤的重击伤到了他的肺腑。
不知在黑暗中行进了多久,感觉像是一个世纪。通道开始变宽,脚下湿滑的“路面”也渐渐被粗糙凿刻的石阶取代。那点幽绿的微光也稍微明亮了一些,来源就在前方一个拐角处。
就在他们即将拐过那个弯时,一股难以形容的、带着浓烈硫磺和熔融金属气息的热浪猛地扑面而来!这股热浪极其霸道,瞬间冲散了通道里湿冷的腐气,灼热得让人几乎窒息。通时,一种低沉、宏大、永不停歇的轰鸣声,如通大地深处传来的心跳,也骤然变得清晰可闻,隆隆地震动着脚下的石阶和周围的岩壁。